人魚哭的眼淚真的會變成珍珠嗎?
哦這不是重點……
人魚轉身爬出了旱洞,她回到了那片水洞,頭也不回地鑽入了潭水中。
雲溪大膽地跟了出來,蹲在潭水邊上,等了會兒,沒等到人魚再冒頭。
是遊去外麵了?還是藏在了潭底偷偷哭泣?
雲溪伸手到水潭裡,晃了晃冰冷的潭水。
水波蕩漾開來,水裡沒有其他的動靜。
精力尚未完全恢複,雲溪不敢跳入潭水中,探索潭中是否有一個連向外麵的出口。
她返回到旱洞裡,脫下濕衣服重新掛到了橫向石柱上。
她低頭查看小腿處的劃傷,傷口不算很深,被人魚舔舐過後,很快便止住了血。
腦海浮現人魚淚眼蒙矓的模樣,雲溪一麵覺得好笑,一麵推測——人魚能看懂她搖頭代表拒絕的肢體語言,這裡大概率存在一個人魚族群,它們之間存在交流,甚至可能有自己的語言。
但他們也許和貓一樣,是領地意識極強的獨居動物,會劃分各自的領地,領地內連一隻螞蟻都不容存在。
這個溶洞裡,除了人魚和自己,再沒有其他的小動物。
連山洞中常見的蝙蝠、老鼠都看不見一隻。
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過來?
雲溪望著旱洞的入口,尋思要不要找點東西擋住。
以人魚的體型和力量,如果真要進來,隻怕枯草堆根本擋不住她。
雲溪乾脆躺下。
她望著洞頂,又尋思半夜洞口會不會掉什麼野獸進來?
野獸自己摔死了不要緊,可彆砸到了她。
雲溪趕忙爬起來把枯草堆挪了挪,挪到了一塊凸出的岩壁之下,然後躺下。
身體十分疲倦,但沒有多少困意。
雲溪躺在枯草堆中,望著洞頂的夜空,思念現代文明社會的高樓大廈,霓虹燈光,還有……那個不該想念的人。
如果那人知道她沉船失事,會不會牽掛她?
午夜夢回時,會不會有一絲懊悔和愧疚?
那人或許已經結婚,或許早已把她拋到了腦後……
心中泛起一陣陣鈍痛,雲溪閉上眼睛。
不要再想那個人了……
不值得再去思念,也不能任由這些消極的思緒發散。
這對現在的她來說,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
心緒若被悲觀消極的念頭占據,她會逐漸喪失求生的信念。
雲溪轉而思考,若是自己獲救後,人魚被社會發現後,會發生什麼?
毫無疑問,會引發全世界的轟動。
雲溪想起曾看過的一部電影《水形物語》,電影講述女主和半人半魚的異形——兩個孤獨的、邊緣的生命體,互相救贖的故事,整部影片充滿安靜、浪漫、奇幻而又柔軟的色彩。
影片裡的軍事家們隻想著解剖人魚,提煉能夠製造生物武器的物質,放到現實亦是差不多的情形——
人類自詡為高級動物,從不會對其他生命體高看一眼:政客們利用人魚宣傳自己的政治主張;科學家們好奇人魚的生理構造,把它當作研究對象;戰爭家們考慮是否能夠提煉生物武器;商人們則會雙眼放光……
如果人魚數量巨多,或許會被人們毫不憐惜地屠戮、捕殺、販賣,等到數量瀕危時,再實施強製性的保護,人工乾預配種。
雖然人類總在歌頌和平、愛、善良,但人類從來不是什麼愛好和平的物種。
血腥、戰爭、屠戮,貫穿於人類文明發展的長河。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愛好和平的物種,隻怕在地球上難以延續後代。
雲溪躺在枯草堆上,慢慢有了困意。
睡前,她想,她拒絕了人魚的求偶,醒來時,人魚會不會把她趕出溶洞,轉而去向其他人或魚求偶?
這是自然界的常態,一旦動物求偶被拒後,它會孜孜不懈地尋找下一個,直至找到願意同它交尾的伴侶。
人類亦大多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