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她一個人走在岸上,人魚潛在海裡撿海螺,沒露出頭,一隻海鳥直直地朝她飛來。
眼看鋒利的喙就要啄到她,她心下一驚,吹響了脖子上掛著的求生哨,“嘩啦”一聲響,眼前一道飛影閃過,撲向半空的那隻鳥。
那隻海鳥的屍體頃刻間被撕裂成兩半,掉落在地上。
人魚的手上滿是血跡,尾巴狂亂地在地上甩得“啪啪”作響,她張開嘴,朝那群海鳥發出鳴叫,像是動物在嘶吼著宣示自己的領地。
雲溪不知道海鳥聽在耳裡是什麼感受,隻知道自己聽到了一陣巨大的耳鳴聲,聲音越大,心跳越快,全身血液逆流一般,臉色漲得通紅,胸口怦怦亂跳,一顆心似要躍出胸腔。
她不得不蹲下身子,用力捂住耳朵。
原來人魚不是不會開口發出聲音,隻是,她的發聲十分具有殺傷力。
海麵上的海鳥四散逃走,人魚俯下身子,幫著雲溪捂住耳朵,鼻尖親昵地蹭了蹭雲溪的額頭,像是在安撫她,彆怕。
海鳥的血順勢粘在了雲溪的手上,人魚又慌忙鬆開,“咕嚕咕嚕”一通響,像是在急著解釋,她不是故意弄臟雲溪的。
黏稠的血液沾到手上,雲溪嗅見血腥味,這回竟沒感到絲毫的畏懼和惡心。
她牽過人魚的手,放到海水裡,替人魚清洗乾淨指尖的鮮血。
翌日,人魚捕食時,不知從哪裡掏了個巴掌大的蛋回來。
她在蛋殼上摳開一個小孔,遞給雲溪,讓雲溪喝。
豐富營養的蛋白質,但有一股衝鼻的蛋腥味,雲溪不忍拂她的好意,皺著眉,喝了兩口,然後示意自己不愛喝,遞還給了人魚。
人魚仰頭,一口咕嚕嚕喝掉。
雲溪猜,那或許是海鳥的蛋。
人魚去報複性掏人家窩裡的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