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夠背負血海深仇還那樣溫暖善良的人,內核其實是不會腐蝕的堅硬如鐵。
“zero獨自一人的話,會很難過吧。”
肩負著作為刑警的哥哥言傳身教的正義感,懷抱著對幼馴染孤身踏入黑暗的擔憂,蘇格蘭毅然接受了臥底的任務。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能將槍口對準自己的摯友。
蘇格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點下接受任務的按鈕,猶豫之下還抄送了萊伊。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去做這個任務,但也不想把摯友推向組織內的其他殺手。
蘇格蘭斂起眉眼,背上琴盒,戴上兜帽,安靜地前往任務地點。
他找好點位,組裝狙/擊/槍,擦拭瞄準鏡,裝進彈藥,帶上耳塞。
等蘇格蘭趴伏在瞄準鏡前,上挑的眉眼中,已然滿是堅定。
瞄準鏡中的兩個同期有說有笑地走在路上。
自然卷發的警官時不時撓一撓脖子,是被蚊蟲叮咬了嗎?
紅色的瞄準點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的身後,同他們涇渭分明。
就這樣扣下扳機吧,蘇格蘭想。他們一定會因此而戒備,而他理所當然地任務失敗,接受懲罰。
一個小男孩突然跑進視線,蘇格蘭連忙移開瞄準點。
隻見他們俯下身子同小男孩說了些什麼,小男孩又跑開了。
萩原的手裡似乎拿了什麼東西……啊!
鬆田陣平四處環視著,敏銳的拆彈警察發現了他們身後的紅點。兩人立馬找好掩體,鷹隼般的目光直直射向他所在的位置。
被發現了。
蘇格蘭匆忙拆掉槍、清掃痕跡,戴上兜帽離開現場。
心中悄悄哼起歌來。
他重新找到安全的角落,撥通君度的電話。
“任務失敗了……有人提醒了他們,他們現在的警惕心很高,我不好下手。”
蘇格蘭眼眸明明彎著,口中卻說出冷硬的詰問:“君度,你身邊是不是有老鼠?”
那邊的人沉默半晌,輕笑一聲。
“有什麼老鼠……不過是一隻不聽話的貓。”
話音未落,他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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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度殷紅的薄唇緊緊抿著,那雙丹鳳眼中翻湧著怒意。
“啊啦啊啦,青筋都爆出來了,你看起來很生氣呢。”清朗的少年音從背後傳來,“我好像聽到了不聽話的貓。怎麼,你豢養的小情人和彆人跑了嗎?不會吧不會吧……”
“閉嘴,朱鹮。”
君度深吸一口氣,壓住眼中猩紅的殺意。
少年斜靠在門口,吊著三白眼看著他,聞言做出浮誇的傷心表情:“你也太凶了吧。我可是好心來提醒你的喔!綠山佐智代一直聯係不上你,電話都打我這裡來咯。這麼著急,不會和你也有一腿吧哈哈哈。”
君度翻開手機,果然陸續有數通未接來電。
他無視少年的口花花,緩和了語氣說:“知道了。你的研究呢?進度如何。”
“臨床效果十分驚人呢,那些人的表情,啊~”朱鹮雙手交叉,一臉幸福,“簡直讓人陶醉。”
“看起來我很快就能回去了。”
“誒~初代完成之後,君度就不來陪我說話了嗎。”朱鹮不滿地抗議,“不公平不公平,我要罷工!”
君度知道回應他隻會讓他蹬鼻子上臉,便隻淡淡地下了逐客令:“你出去。我有事要處理。”
朱鹮癟著嘴,碎碎念著走開了。
少年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棕色風衣上的蕾絲花邊戳得他脖子發癢,又停下來撓了撓。
果然還是好無聊啊!
想起君度那張萬年寒冰臉上難得的陰沉與暴戾,朱鹮舔了舔唇。
不如去找那個不聽話的“小貓”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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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度回撥了綠山佐智代的電話,對方一接起電話就急匆匆地同他彙報。
“君度!你讓我留意的那個森未春,今天出現在了警視廳。”
君度回想起他看到定位器定時播報的地點是警視廳時的怒火滔天,冷聲道:“我知道。”
乖乖做我的小貓不好麼?
為什麼還要回去找那個偷貓的賊呢。
“那你知道她是去領人的嗎?”
“領人?說清楚。”君度眼神一凝。
綠山佐智代說:“她今天一早過來,拿了許多身份證明材料,領走了一個走失的女生,名叫森小鳥。森未春自稱是森小鳥的小姨。”
“知道了。”
君度掛掉了電話,摩挲著劍鞘沉思。
所以小春去警視廳,並非去找那兩個警察。
她上次隻是提到,他們是“願望對象”。小春是不會撒謊的,那個偷貓賊並不在那兩個警察之中。
小春急匆匆從雪莉那裡消失,是去領走那個女生。
小春最怕麻煩了。
能讓她費儘心思撈出來的,才是那個偷貓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