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葉帥,看他對葉殊言聽計從的樣子,說是其兄長不如說是其護衛更為恰當。
不過,猜測歸猜測,程堯對自己郎中的身份還是很認真的,拿到全套針後,即刻就施救起來。
總算將病情穩定下來。
“四個時辰後還得再針灸一次,每日兩次,直到他醒過來。不過……”
“什麼?”
程堯特意看了一眼葉殊後,才緩緩地說道:
“船上搖晃顛簸,恐於恩公病情有礙。”
葉殊聽後皺起了眉頭。
這附近並沒有陸地能停靠。
“若行船儘量平緩呢?”
程堯剛剛提起的心一鬆,合下眼瞼遮住可能會漏出的情緒變化,回道:
“若想恩公性命無礙,最好不要。”
葉殊雙唇緊抿,雙拳握緊又鬆開,好幾息後,才再次問道:
“多久?”
程堯知道,這是在問,需要停船多久。
“三日。”
“最近的礁石灘在哪裡?”
雖然是問句,但是葉殊的語氣很肯定。
程堯不意外葉殊這麼問,畢竟他之前在試探這二人的時候便已經有意無意地透露過,他熟悉這片海域。
將船停下後,葉殊便在程堯的幫忙下,將葉帥搬到了礁石灘上。
這礁石灘很小,一眼就能看清全貌,除了青苔不見其它植物。
一側極為陡峭,不能下腳。另一側有塊平整的礁石能歇腳,讓葉帥平躺後,葉殊與程堯便隻能曲腿而坐了。
“葉小恩公……”
“程大夫不必如此客氣,直呼我葉殊即可。”
葉殊說完,又鄭重地向程堯行了一禮。
“此次多謝程大夫救我兄長性命,如今葉某身無長物,日後定攜禮登門致謝。”
程堯側過身子,沒有受這一禮,接著說道:
“葉殊你昨晚就沒歇過,今日又忙到現在,不如先去歇息一番,葉帥兄弟就交給在下吧。”
但是葉殊並沒有同意。
她現在還信不過程堯,自然不能將自己與葉帥的安危全交給這人。
對於葉殊的拒絕,程堯也沒有多說,直接靠在礁石上閉眼休息。
就這樣,他們在礁石灘這裡,已經停了兩個日夜。
而葉殊,已經有足足三日三夜沒有合過眼了。
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她甚至在身上劃了好幾處細小的傷口。
葉殊的表現,算是徹底驚住了程堯。
他到底是什麼人?
算上‘救’他的那一夜,這位可是至少連續三十個時辰沒有合眼呀!
他身為郎中,才更能知道,要做到這個程度,得需要多大的毅力!
這樣有大毅力的人,隻要不是時運過於不濟,往往都能創下不世偉業!
可惜了……
程堯抹去須臾的動搖,再次硬起心腸。
他也有必須要做的事情,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與此同時,他也清晰地知道,對方如此苦熬的原因。
“好在他對郎中了解不多。”
另一邊,葉殊眯眼看向遠處極速移動的黑點,麵容嚴肅。
有船來了。
“請程大夫幫忙葉某照看下兄長。”
葉殊已經飛身回到了船上,極快地調整方向,將船移到礁石灘的背麵。
然後身姿筆挺地站在程堯與葉帥身前。
手中握緊了匕首。
當看清過來船隻的全貌時,葉殊陡然轉頭看向程堯。
“為何?什麼時候?”
“在下之前並未騙你們,我確實是被那群海盜抓走的,但是……”
程堯頓了一下,眼中有風雷之意飆起。
“我必須登上那座海盜島。”
至於後麵那個問題,現在還有回答的必要麼。
葉殊唇邊突兀地露出一絲笑意,然後閃電般出手,將程堯製在手中。
“沒用的,我於那群海盜不過是階下之囚,他們不會在意我的身死。”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若當真沒有用處,海盜又怎會留他性命?
早丟海裡喂魚了。
而事實證明,葉殊賭對了。
蕭厲看著眼前的情況,神色複雜不已。
娘的,沒想到那小子長得像個娘們,行事竟然如此大膽。
敢耍他!
隻要一想到他們的船停在海上,卻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破了個大洞,他就渾身發寒。
要是這小子再狠一點,跑進去隨便放把火,他們這些兄弟全得死。
當然了,他來如此之快,更多的還是為了紅珊瑚。
那郎中可是說了,那小子手裡有整整一株半人高的紅珊瑚!
看著郎中脖頸上的匕首,蕭厲是糾結不已。
紅珊瑚是財,可郎中能助他得權。
哪個,他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