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帥看不得葉殊這種驚惶的神情,連忙安慰道:
“彆慌,村中不見雜亂,應是自行離開,或是去了彆處而已。”
聽了葉帥的話,葉殊也反應過來,剛剛她是關心則亂了。
在原主記憶中也沒找到有用信息後,葉殊便決定先行回家再說。
果然,家裡爺爺給她留了三個字——趙家村。
兩人相視一眼,將家中之事暫且托付給莫管事,便迅速往趙家村而去了。
還沒到目的地,兩人的神色就變得極為凝重。
這一路上的痕跡太明顯了,昨夜定是有盜匪襲村!
而看方向,顯然是從海邊而來。
葉殊想到前日夜間丁回帶來的那些海盜,不禁心中發緊。
丁回此行,除了看望程婉,還順便劫掠了附近的趙家村?
她那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抓住他們才對?
當她看到趙家村淒慘的狀況時,心中對海盜的痛恨達到了頂峰。
整個趙家村,幾乎戶戶掛白綾!
有那絕戶的,屍身統一處理,全被抬到一處寬敞的場地上。那麼大的場子,屍體都擺不下!
葉殊一眼掃過去,小孩甚至嬰孩的屍體都有不少。
那群畜生,竟然連小孩子也沒放過!
趙家村經此一事,十不留一,整個村子哀嚎不絕。
已有官府的人在此查驗記錄。
西石村人則在村長的指揮下,幫著抬屍體,清洗血跡,張羅著後事。
葉殊與葉帥也加入其中。
接著,葉殊見到上次曾去西石村收珠子的趙岩,激動得扯著一人的手臂,“為何不能出兵!”
見人不答,趙岩更加悲憤。
“海章郡水師!”
“威名赫赫的海章郡水師!”
“為何就不能出海剿匪!”
“大人您看!您看呀!我趙家村被殺沒了!殺沒了!”
為首之人,川羅縣縣令邵峰見圍攏過來的趙家村幸存者以及西石村人越來越多,隻得歎口氣,解釋道:
“大文朝有規定,水師不入海。”
什麼!
葉殊完全想不通,這是個什麼鬼規定。
那麼寬廣的海域不要了?
還有這些沿海之人,他們要怎麼辦!
海盜呢!
不管了?
葉殊都氣得雙拳緊握了,趙岩更是幾近瘋魔,不管不顧地吼道:
“你胡扯!顧侯爺多次剿滅海盜,誰人不知!怎麼就不入海了!”
顧家乃一等侯府,顧侯爺當然敢,可現在顧侯爺不是失蹤了嘛。
隻不過此事還是機密,不能外泄,邵大人也不欲與這群漁民多說,例行公事處理完,就要帶人離開。
可趙岩死活不放手。
“顧侯爺……顧侯爺承諾過的!”
“他承諾過的!”
“隻要他活著,絕不允許海盜上岸!”
“他承諾過的!”
此時,不僅是趙岩,所有趙家村幸存者都吼叫起來。
邵大人心裡發苦,很想說,你們倒過來想不就明白了。
如今海盜上岸了,那說明了什麼!
但他什麼都不能說,最後讓衙役上來掰開趙岩的手,轉身離開了。
趙岩跌坐在地,恨恨地砸著土地,拳頭見血也沒有停下。
頓時嗚咽聲響起,先是趙家村幸存者,後來連西石村人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們很清楚,這次趙家村遭到屠戮,海章郡水師不動,下次海盜隻會更加猖獗!
或許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輪到自己。
原本如神邸一般敬畏著的顧侯爺,也至此坍塌,隻餘人心惶惶。
葉殊看不下去了,登高大呼:
“哭有何用!有仇就當報!”
“水師靠不住,就自己來!”
在場之人一時忘記了哭泣,全都愣愣地看著葉殊。
卻也沒人響應,他們知道,那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
“海盜沒比我等多出三頭六臂來,怎麼就打不過了!”
“力氣大?我們可以練!”
“武藝強?我們可以練!”
“還是刀斧加身,諸位也要坐著等死!”
此時終於有人眼中燃起了亮光。
葉帥知道,此時就差一口氣,這些人就能下定決心。
抬手就折了截粗木枝朝葉殊扔過去,葉殊瞬間了解葉帥之意,旋身一踢一踩,碗口粗的樹枝應聲而斷。
“親自討回公道,諸位敢不敢!”
“敢!我趙岩要剁了海盜喂魚!”
“敢!我趙信要為父母報仇!”
“敢!我趙金誓要手刃血仇!”
……
隨著一個接著一個的怒吼,在場所有人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再不見頹喪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