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也算她的半個老板吧。
畢竟她們全公司都重視著和他的合作,連任峰都要好好供著他。
聽見她兩個不同的措辭,程臨遠眼皮微跳,老板和朋友,性質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知道他的身份後,猜測到她應該是為了工作上的事。
戚景看向程臨遠,微微點了點頭,後者同樣回,就算是打了招呼。
男人之間,不需要多說什麼。
介紹完,容妍也懶得跟戚景寒暄,他們認識這麼多年,那些虛浮的客套話根本就用不著。
況且她今天來也是有正事,便直接道:“那我們過去了?”
戚景也不是扭捏的人,爽利回答:“行。”
她帶著他,穿過外麵擺著的台球桌,往裡麵走去。
路上,還有不少年輕的少男少女跟她甜甜地打招呼,“小師傅好!”容妍也笑著回他們。
程臨遠不解,“他們為什麼叫你小師傅?”
當著他的麵被人喊,她有些不好意思,捏了捏裙擺,解釋道:“因為我有次跟戚景哥打球,那天我居然贏了,正好被一群小朋友看見,說他們的師傅竟然打不過小女生,後麵就給我喊小師傅了。”
程臨遠輕輕笑了笑,好奇問道:“那你原來都沒有打贏過他?”
容妍點點頭,“嗯,戚景哥是我哥的好兄弟,他倆那時候天天一起練球,我台球就是他倆教的。當徒弟的,打贏了師傅,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說起“年少輕狂”,她眉眼不自覺地舒展些來。
“你哥也會打台球?”程臨遠又多問了一句。
“對,戚景哥和我哥很早就在一起練球了,後來戚景哥走上了職業選手的道路,我哥沒有。”說起往事,容妍一筆帶過。
見她沒有說起其中的曲折,他也就沒有主動追問。
到了裡麵的一間台球室,容妍推開門,跟他介紹道:“這是原來我們幾個一起打球的地方,後來戚景哥盤下這家台球館後,依舊把它作為我們的基地。”
她往角落走去,邊走邊說,“平常也會開放,但如果我們要用的話,他就會給我們留著。”
程臨遠走著打量了一圈,了然狀地點了點頭。半晌,容妍走過來,遞給他一根球杆。
瞧見她身後的人頭聳動,他嘴角掛著一抹笑,朝她抬了抬下巴,“所以你每次來,他們都會來觀摩?”
容妍有些不明所以,順著他的視線回頭,就看見一堆男生女生站在門口,一個搭著一個的往這邊望。
看見小師傅看他們了,一個兩個的朝她擠眉弄眼,笑得很是燦爛,應該是想讓她彆趕他們走。
“沒有,隻是有時候我在,他們打的時候會讓我去看一下。”她無奈地笑了笑,回身說明。
想到他的身份,她立馬補道:“如果您介意的話,我馬上讓他們離開。”
看著那一群小年輕,程臨遠不想初來乍到就把印象留差了,“看就看吧,沒多大事兒。”
他都這麼說了,容妍索性也沒有趕人走。
程臨遠握著球杆走近,目光直直地看著她,“不放水。”
“嗯。”
兩人打的還是跟那天一樣,中八。
程臨遠開球,擺放規整的台球像煙花一樣散開來,一杆一杆地打,幾輪過後球權交換。
容妍沒有放水,這局倒是結束的很快。
她贏。
門口的見狀,便有人索然無味地離開。
空氣中傳來有女生好奇的問,“誰贏了?”
那男生低低地看她一眼,像是她在問什麼早知答案的問題,幽然地回了一句,“這還用問?”語氣驕傲又堅定,“當然是小師傅。”
容妍聽見那對話,知道他也肯定聽見了。
她心下一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
程臨遠望過來,正正好對上她的視線,淡然一笑,像是安撫她似的,“放心,輸得起。”
他握著球杆,提議道:“再來?”
“好。”
又打了一局,結果依舊沒變。
她不得不承認,程臨遠的學習能力真的很強,第二局明顯打得比第一局好。
隻是對於他這種身處高位的人來講,進步肯定不是強大自尊心想要的結果。
她眸光看向他,男人臉上沒有不悅的表情,倒像是真的“輸得起”。
門口擁擠的人群已經散去,此時房間裡就隻剩了他們兩個人。
“剛剛我忘了說。”程臨遠突然冒出來一句,在空蕩安靜的空間裡更顯清晰。
容妍懵然:“什麼?”
他站在她對麵,目光灼熱地盯著她,眼底濃重,開口卻是一派慢條斯理:
“輸得起,但我更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