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下次見麵的時候,你再還給……(1 / 2)

十一月中旬 祝明朝 4274 字 8個月前

日暮黃昏,落日熔金,極美的明霞餘光染紅了半邊天際,裹著絲絲涼意的晚風撲麵而來。

容妍站在台球館門前,一瞬間被吹了個清醒。

理智回籠,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什麼。

剛剛——

她零封了程臨遠。

在他說完“輸得起,但我更想贏”之後,兩人又開了幾局。如他所願,她完全沒放水,每一擊都奔著進洞在打,推、點、打杆杆利落,也杆杆沒給他留麵子。

最後無一例外,全都是她贏。

隻是時間卻是一局比一局長,程臨遠漸入佳境後,越打越上手,打法也漸漸顯露出來,和他麵上的溫潤自持不同,一派的淩厲強硬。

男人融會貫通的能力也真的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劄杆打隻看了幾遍她的手法,就能學得二三,在短短的幾局裡還隱有長進之勢。

他應該學過台球,但很久沒高質量地打過了,肌肉記憶隱藏在身體裡,跟她打的時候才被一點點喚醒起來。

男人足夠鋒芒,也足夠智慧,隻是她畢竟有這麼多年的功底在這,再加上這些年不間斷地和戚景打,她勝他一籌也是意料之中。

末局結束時,已近傍晚。

他們出來的時候,台球館裡隻剩了零零散散的幾桌人,有個膽大的男生直接道:“打不贏小師傅也不要緊,畢竟大多數都打不過,輸了就要認。”周圍一片哄笑。

他今天穿的不過是套偏休閒的裝扮,白衣黑褲,外麵是件純黑的大衣外套,低調又內斂。

這些少年肯哪裡知道他的身份。初生牛犢,表達直白得如同下刀子。

容妍心裡一咯噔,用眼神製止他們。男人位高權重,哪裡受過這種的“屈辱”對待,連忙轉頭跟他解釋:“他胡亂說的,您彆放在心上。”

程臨遠臉上還是一貫的神情,仿佛並未在意,“不會,”瞥了眼那群少年,音調平淡道:“而且他說的也沒錯。輸了就是輸了。”

男人輸得坦蕩,承認得也坦蕩,讓她想起自己才是這出“事故”的“始作俑者”,內心不禁懊惱,他說不放水你還就當真,愣是一點情麵不留,釀成如今這局麵,真真是她“罪有應得”。

站在原地,容妍沒忍住,餘光去偷瞄身旁的人,男人神色平常,沒有隱忍著的慍怒。

揣度他心思間,忽地聽見他雲淡風輕的問:“走吧,去吃飯?”

她從自己的左思右想裡抽離出來,絲毫沒理會那話語的過分自然和熟稔,自動接上他的話,“好,”環顧了一圈,輕聲說起:“這附近有家餐廳還不錯。”

她打台球幾乎都是在戚景這兒打,有時晚了就會跟他在周圍吃飯,對這一片很是熟悉。

程臨遠本以為她會拒絕,心裡早備好了另一番說辭,沒想到她竟一口同意,倒省去了他遊說的麻煩,不露喜色地回道:“行,就去那家。”

她開車引路,程臨遠的車跟在她後麵。

到了地方,是家複古有情調的港式餐廳,裡麵放著舒緩的輕音樂。兩人點了餐後,便陷入了無言的寂靜中。

容妍低頭喝水,思忖著要不要說點什麼。

“你學台球很久了?”程臨遠率先打破沉默。

她點了點頭,“我十歲就跟著我哥學了。”

“十歲?”他驚詫道。十歲她有沒有球桌高?

猜到他驚訝的原因,容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說了幾句,“對,那時候我隻比台球桌高一點,看我哥打就也想學,我哥拗不過我,就教我了。”

她放下喝水的杯子,有些好奇,“您呢?”

“我是高中的時候感興趣的,係統化地學了一段時間,大學創業後忙著公司的事,就很少打了。”程臨遠輕聲淡道。

容妍知曉狀地點了點頭,跟她的猜想大差不差。

又聽見她這稱謂,程臨遠輕微皺了皺眉,一臉認真,“容經理,我今年年方二八。”

餐廳燈光明亮,男人細長的眼睫下現著一層密密的影,神情嚴肅得像是在說什麼商業機密。

“嗯?”容妍一懵,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起年紀了。

程臨遠輕笑了一聲,黝黑的眸子清亮地看著她,“所以你對我的稱謂不必都是‘您’。”

從他們認識以來,她對他開口閉口都是“您”,不知道的以為他們之間差了多少歲呢。

聽到原因後,容妍一窘,想起她好像確實都是是這麼稱呼他的,一時竟有些啞口無言。

高中分科時候,她雖然選的理科,但語文她不差,相反,還有點好。“您”在一般釋義中,常用於對長輩或是年長者的尊稱。

在她的認知裡,他是頂級科技公司高高在上的執掌人,她不過是雲城眾多中部物聯網公司中的一員。從身份層麵來講,她喚他一句“您”也是無可指摘的。

沒有想到,男人其實跟她隻差了三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用“您”確實好像把人叫老了。

“是我考慮不周了。”片刻後,她先抱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