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酥(二十三) 謝玉敲心中疑竇重重……(1 / 2)

解佩令 七一一便利店 3884 字 8個月前

什麼叫被控製了?

周啟此話說出來怪異異常,不隻是謝玉敲驚詫,就連在都都知一旁的婉清也是霎時間小臉發白。

她錯過了什麼嗎?

謝玉敲盯著婉清,她卻是滿臉哀容,神思淩亂,壓根沒有和她對上眼。

宋韻已經號令兵衛綁起了周啟,他看起來還沒緩神,嘴裡還在朝謝玉敲大喊著:“我何罪之有?”

周啟被刀架著,終於開始害怕,胡須早就歪倒在一旁,他不甚在意,隻求著在場唯一會理會他的謝玉敲,道:“大人,望三思啊,咱們可都是宰相的人,都是為宰相辦事,何過?”

謝玉敲冷著臉,視線掃過麵上全是惶然的圍城眾人,不答。

周啟自知無望,隻是他如何都是想不明白,原先宰相派來監察的人那麼多,每一回他都能在宰相庇佑下安然無虞,為何此次遇見謝玉敲了,她就像是謀部好一切等著他來似的?

他跌坐在地,嘴裡喃喃:“謝玉敲,你這件事竟敢做得如此決絕,挖宰相的地盤,宰他的人,就不怕他生疑?”

謝玉敲已經不想管他了。

她走至亦微麵前,心疼地替她整了整淩亂的頭發,又拿出金玉膏幫她抹了被粗繩捆綁出於痕的雙腕。

其實對朱璘,她從來都是走九步退一步的。

因為過往種種,朱璘對謝玉敲是絕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忌憚她,打壓她,甚至處處製約她,就像豢養的鷹犬,他總會保留一點的餘地,就怕遭到反噬。

隻有時不時露出一點破綻——

就像今日之事,她謝玉敲奉元寧帝監察漕運時,無意間識破此處,卻因其他二位大人在而無法轉圜,所以隻能將周啟當成替罪羊,獻上去。

如若她滴水不漏地處理了這件事,朱璘會更加起疑。

畢竟把柄在謝玉敲手裡,他將無法安生。

個中情況謝玉敲也基本厘清,圍城的流民在宋雲遏和林空他們的幫助下,送回了石頭城。臨出圍城前,他們最後去看了一眼阿通。

空蕩下來的圍城還真如同個世外桃源,春日暖融,草長鶯飛,阿通在大漠生活了六年,又在漂泊之中過了六年。整整十二年,他終於可以安靜下來,陪著母親,在這舒緩的江南裡永遠地住下來。

謝玉敲把腰間的軟劍留給了他。

阿通,雖與你萍水相逢,但願來世,你可生在繁花似錦的盛世,屆時,世間再無霍亂,此劍,你也可以用來強身健體,而非保護他人。

關上梅花林陣,回到桐安,婉清最先來告彆。

“二位小姐,婉清這些年承蒙照顧,不甚感激。”她把阿明留給了李鳶,“我必須跟著主人走,隻是前路凶險,阿明還得拜托小姐多加照拂。”

說著,她雙膝跪下,重重地朝李鳶磕了三個響頭,聲音哽咽:“婉清出身卑賤,這輩子本就是服侍人的命,怎知活至今日,卻是一直在勞煩小姐。”

“你起來。”李鳶也跟著哭,“婉清,你我之間早就不是奴仆關係了,我倆自幼一起長大,你如今便是我妹妹罷。”

她知道留不住婉清,也知道憑自己能力幫不上她,隻連連歎聲:“你放心,阿明我會替你顧好,回京都後,我會替他尋私塾上學,也會幫他打點好起居,你便安心跟著去吧。”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婉清仍是饞倒在地,不願起身,“小姐,您是個大好人,吉人自有天相,往後阿明就是您兒子,將來,讓他來孝順您。”

李鳶抹淚,“好。”

謝玉敲自覺退到一邊,沒敢打擾,冷不丁卻聽見婉清在喊她:“謝小姐!”

她走過去,扶起兩人。

婉清說:“您此番,也要跟著一起回京都罷?”

“是了。”謝玉敲拿出手帕,“你家小姐要跟宋大人一道,但我不跟她們一起走,我需即刻回京都述職了。”

婉清告訴李鳶,“聽聞公主後來被謝小姐送到報恩寺禮佛,或許小姐也可去那尋生處?我記得小姐從前對佛家經冊就很有興趣,日日要抄心經。”

“正有此意。”李鳶淡淡一笑,兩人對上眼,皆是釋然。

謝玉敲鬆了口氣,看著不遠處的那身紅衣,她湊近婉清,問道:“你當時告訴我,你食用了一種南越的藥。”

婉清點頭,看了李鳶一眼,壓下聲音:“我意欲歸於主人後,那二名金甲衛便給我服用了此藥物,是極小的一顆丹藥,”她重重歎氣,“聽那少年醫師說,此藥物實為燒人心脈之物,時間長了便會吸食人的心智。”

原來如此。

謝玉敲一下懂了周啟那一番“你不是被控製了”的話。

隻是,這世上,當真有此詭異之物,想讓人聽話就能乖乖聽話?

謝玉敲心中疑竇重重。

“所以你們此番,是預備去尋解藥?”她問。

“是,我們準備去南越。”婉清發愁地看著前方,“隻是此去——”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歸期。

就在這時,亦微提著劍,匆匆跑來,聲音是少有的顫抖:“大人!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