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請你吃飯 “韓遠案還是韓遠案”……(2 / 2)

韓遠案語氣平淡:“我打不到。”

“……哦。”韓熾頓了半秒,狠心地轉身就走,韓遠案被徹底留在了傘外麵。

像個賭氣的小孩子一樣,韓遠案自動跟上,一邊邁步一邊想。之後他沒再說話,也沒再提要求,隻是默默地跟在韓熾側後方,麵色不如麵對韓熾時那般和善,有些冷得不近人情。

這人站在他身側,像遠古森林裡獅群的首領護食一般,十足十的保護姿態。

倒是韓熾開始不自在了,腦子裡韓遠案那句“我打不到”像魔咒一樣糾纏他,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腳步忽然慢了下來,韓熾忍不住悄悄偏頭去看身側的人。

瞧著積雪在他身上和衣服上越堆越多,偏偏韓遠案這人一聲不吭,也不再要求把傘給他。韓熾越看越覺得心裡邊不是滋味。

猶豫了一番仍舊不知怎麼抉擇,韓熾朝前走著,他重重踩了兩下雪,咯吱咯吱的響聲很大。

地上的積雪深,很容易混淆他的小動作,讓人以為是他在用些力氣將陷進積雪裡的腳拔出來。

這當然瞞不過一直觀察他的韓遠案。

那人瞧見了韓熾偷瞄的動作,也知道這兩腳估計是把雪當他在踩,韓熾心中怨恨不滿,韓遠案理解。

韓遠案想了想,不經意地揚了下唇,再次攔住韓熾,不由分說地將傘柄從他手裡抽了出來,從容地笑著:“還是讓我遮一下吧,生病了不好給學生上課。”

說完,他頓了幾息,接著象征性地問了一句:“可以嗎?”

傘柄已經到了韓遠案的手上,再說可不可以都沒什麼意義,他不至於粗魯地又將傘搶回來。況且剛才他原本就沒用幾分力氣,拿走了就拿走了。

拿到了傘,兩人便都站到了傘下,挨得很近。聞到韓遠案身上的味道,韓熾心裡像是黑白無常打架,糾結萬分。

“韓律真是慷慨無私啊!”韓遠案誇讚道。

“……”

韓熾已經分不清他是在真的誇讚自己,還是在嘲諷自己在他第一次提要求的時候轉身就走。

既然他分不清,也懶得再分。

可正當他自己說服自己,與自己妥協時,韓遠案好似聽到了他的心聲一般,道:“真心誇讚。”

怕韓熾專注想事沒聽到,韓遠案又重複了一遍:“真的是在誇你。”

“……”

韓熾停下腳步,轉身麵向他,微抬著下巴,說:“你真煩。”

“啊,還行。”

一拳打在棉花上,韓熾越發氣不打一處來,開始無差彆攻擊他:“……長那麼高做什麼?傘也撐不上!”

“我沒長了,跟以前一樣高。”韓遠案說。

他慎重地思考著韓熾話裡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又補充了一句,“韓遠案還是韓遠案。”

聞言,韓熾僵了許久,心臟驟然一縮,像被木架狠狠夾住,變成扁扁的一團,血液不流通,也因為缺氧讓他必須艱難地吐息。

真奇怪,他根本不想哭,可眼眶卻莫名其妙的又酸又熱,漲的很。

儘管這樣,韓熾的神情卻仍舊是淡然冷靜。

韓熾咬了咬牙齒,緩慢又乾澀的吞咽兩下,轉身繼續走。韓遠案盯著他瞧,一刻都不舍得挪開視線,他看到了韓熾瞬間紅起來的眼皮,眼底聚起晶瑩的速度怕是連韓熾自己都沒察覺到。

韓遠案心裡酸的要命,揪著疼,蔓延至指甲的抽痛險些叫他拿不住傘。偏偏他不敢在這時候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隻好清了清嗓子,啞著聲音叫了聲小池。

韓熾陷在情緒裡,沒有注意到韓遠案的稱呼變化,甚至韓遠案的那聲小池像是耳邊不經意吹過的寒風,隻是在耳朵上落了一下,很快便飄走了。

韓熾的神色看不出什麼破綻來,除了眼睛和腿。他的腳步卻越來越快,姿態像追趕也像逃離。

“韓律——”韓遠案沒辦法,擰了眉一把拉住他,“你走這麼快做什麼?韓律知道地方麼?”

“……”

話音剛落,韓熾便頓住了腳步,半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是多麼的失態。他垂著脖頸閉了閉眼,一點兒也不願意在韓遠案麵前露出這樣的情緒和神色。

他知道自己過激了,或許韓遠案那句話的確單純指代身高,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想來想去,韓熾竭儘全力,也隻小聲說了句抱歉。

韓遠案輕笑,道:“抱歉什麼?為你走在前麵迫不及待想做請我吃飯的東道主抱歉?”

“……”

“沒事的,還有下次。”韓遠案自顧自地說,“不過這次還是得我請你吃飯做東道主。畢竟我受了楊院長的委托。”

“你覺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