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千鈞一發之際,離頁用力將雙腿盤上千池的胳膊和頭,費力一擰,掙開了他的牽製!千池頭朝地翻過來,和離頁幾乎是同時穩穩落地。
兩人幾乎是匆匆一眼,便從對方憤怒的眼中讀到了要打架的意思,頃刻之間糾纏在一起。
離頁當空一腳重重踢得千池向後猛撤了一大步,並急速狂奔而去,暴雨般的拳頭打在千池的太陽穴——被擋住了,打在下巴,拳頭被他握住了,胸膛,腰間都被他用太極之法擋下。
兩臂相抵,離頁勾著千池的一條腿不讓他動彈,同樣,他的一條腿也被千池勾著,兩人毫不相讓,地上漸漸出現一團雜亂無章的土。
兩人彼此鋒利憤怒的眉眼倒映在彼此眼中,離頁沉聲道:“我不是他就這麼對我嗎?!”
千池怒極反笑目光惡劣,騰出的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臉,“看,你果然不是他,他可從不輕易動氣哦。”
這個人,這個人簡直就是神經病!離頁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被氣得豎起來了!
他當胸一腳將千池踹出去數米!千池拍拍胸膛衣料上的腳印,邪惡地笑道:“離頁是吧,我記住你了。”
接著,他原地消失,與離頁再次糾纏在一起。離頁不能用法術就隻能和他貼身肉搏,千池的力氣比他大很多,好幾次他的手腕都被他鉗住無法動彈。
桃花林裡是兩道糾纏不清的身影,離頁招招狠厲,千池越發覺得他不是他。
而離頁的臉色漸漸變得不好看,費力掙脫出來抓著他肩膀車輪翻過。千池頭一偏“啪”的一聲抓住離頁的手,藏青色的衣袍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離頁摔到了地上。
灰塵四起,桃花跟著掉落,千池的手沒鬆,兩人一上一下地隔空對視,千池看見離頁眼裡閃爍著凶厲的寒光,心中不得地感歎,他真的不是他。而離頁似乎看見千池眉心好像有什麼東西,眼睛一眨。
電光石火間,一隻腳踹了過來,千池頃刻之間鬆開離頁的手臂,離頁借機站起的瞬間,就見千池手中迸發出一股紅色的靈力,靈力在躍出掌心的刹那,像鹿角一樣分叉開來,以電光般的速度帶著足以射穿心臟的力道,直奔離頁而來。
四麵八方都是強大的電光,離頁隻能用靈力法術保命。
千鈞一發之際。
——轟!
紅藍兩種星蘊交彙在一起,形成了一條筆直的線,迸發的力量使周遭的桃花枝晃動不已,落英繽紛。兩人幾乎是勢均力敵。
“你竟然會法術?”千池驚道。
離頁回神,蹙眉說:“很驚訝嗎?”
千池反應了一下,嗤笑一聲:“帶你來的人沒告訴你,這裡是禁地嗎?”
離頁力量不減,仍然和他對抗著,“說了。”
千池不動聲色地加重力道,藍色星蘊瞬間減少了很多,而離頁麵不改色地強撐著。
千池歪了一下腦袋,笑得有幾分邪性,嗓音帶著沙啞,語氣漫不經心地戲謔道:“說了你還來,真是太不聽話了。”
下一刻,他稍微加了些法力,離頁瞬間被打飛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衣服沾了些土,他躺在地上感覺胸口像壓了千斤重的石頭一樣,喘不上氣。
離頁過了足足二十秒才勉強緩過來,半撐著身體,就見千池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你的法術誰教你的?”
離頁沉默一下,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家中長輩。”
千池朝他走過來,毫不客氣地又問:“家中長輩?他師承何門?叫什麼名字?”
離頁對上他的眼睛。
他開始懷疑他了。
離頁麵色不改,心裡煩躁的同時默念對不起了娘親,麵上冷靜道:“我打從出生就沒見我父母,我為自保跟著親戚學習過各類法術,都隻是皮毛。”
千池打斷他:“皮毛?我看你剛剛施展的法術,可不隻是點皮毛,倒像是從小學起,才會有這樣的力量,而且不是我如境都之法也不是芳華城的。”
離頁:“……”
他不能說實話。所以就乾站著。
半晌,離頁一本正經地胡扯起來,“法術自古就有,無非防禦和攻擊兩種,內容大同小異,而且年代久了,那些得道的總會把一些基本的法術給後代防身用,我家裡剛好有他們的後代。”
千池根本不相信,冷笑了一聲:“你倒是能言善辯。”
離頁冷著一張臉不說話。一時無話,千池朝離頁走了幾步,又道:“你來如境都當真是為了修仙?”
離頁:“當然。”
他雙眸目光落在千池身上,而千池也同樣盯著他。
兩人離得近,離頁這才看到千池眉間有一紅色火焰形狀的印記。
顏色很淺,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下意識地闔了一下眼,再睜開的時候見到了千池身上纏繞著的東西。
隻見,他周身滿是濃黑色的霧氣,身體被兩條金色的枷鏈交錯纏著。那金色枷鏈上印著梵文,從頭頂繞到腰身再到腳踝,仿佛像是上天施加的詛咒。
左手無名指上綁著一根斷了的紅線,線絲浮於空中,像蛇扭動著。
而那騰騰黑霧便是業障,也是……魔氣。
離頁從沒見過魔氣業障如此深重之人,深重到需要用梵文封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