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 如境都大弟子不僅遭了天譴,還殺……(1 / 2)

千年三見 歎非晚 4093 字 8個月前

離頁久久不能回神。如境都大弟子不僅遭了天譴,還殺了他師父。

這麼大的事,族中長輩並沒有說起過。他對百裡風吟這個名字不算陌生但也不算熟悉。族中對這個人的信息對他從未提起,好像很避諱。

柳雲溪到底比柳清年長太多,他察覺到千池臉色不對,嗬斥柳清多嘴,“柳清!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瞎說什麼!”

柳清中二叛逆期還沒過,低頭嘟囔一句:“事實也不讓說。”

離頁問柳雲溪:“他為什麼會遭天譴?”

百裡風吟不僅封印了惡鬼羅刹,還被百姓稱為百裡少俠,那應該人品不錯,怎麼會遭天譴?

柳雲溪欲言又止,張張嘴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柳清剛被教育更是嘟著嘴站在一邊當啞巴。

最後柳雲溪“哎”了一聲,揮揮手,說:“都是些陳年舊事了,現在啊好多人都記不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老一輩的人將那年的事口口相傳,傳到我們這一代的時候就隻有這些了,具體的我們也記不得了。”

離頁點點頭“哦”了一聲,心裡默默地把這件事記下了。

“柳雲溪,”千池忽然開口說,“明天晚上我們打算去一趟禁地,你準備準備。”

柳雲溪:“禁地毒蟲較多,我會備些藥材,另外天色不早了我早就叫廚房備了些飯菜,先用膳吧。”

千池點頭,出門交代弟子們今晚在城中巡邏,晚點他會和離頁親自去。吃完飯,夜裡十分,離頁為了邀功,特地放了幾隻靈蝶出去探尋城中有無異常,過了大概半小時看隔壁千池房間沒人,就偷偷出門敲開了柳雲溪的門。

柳雲溪並沒有睡,他穿戴整齊打開了房門,迎了離頁進來。

茶桌上放在兩杯茶,離頁布下結界,淡聲說:“我找到命軸所在了,在聽花穀中,但暫時進不去,一來他們因為我會法術的事情懷疑我了,二來,千池經常去那裡,但是他們好像看在你的麵子上,沒有再為難我,等解決這裡的事情我就回山,找機會再進去試試。”

柳雲溪鬆了口氣,問:“那就好,那就好。”

離頁默默聽著,過了片刻向柳雲溪說了一下當時素問審問他時他所說的話避免穿幫,末了又問:“百裡風吟和百裡落是什麼關係?”

“……師兄弟,百裡落曾經是如境都的二師兄,和百裡風吟關係最好,年輕時意氣風發,但是脾氣不好,老了卻是仙風道骨,看什麼都很和善。”

原來是師兄弟,那想必他是最清楚當年發生過什麼事的人了,但也肯定不會向外透露半分。

離頁並不打算深究,眼下拿到命軸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此時。

“叩叩…”

房門敲了幾下,“柳雲溪。”

是千池。

柳雲溪和離頁對視一眼,離頁點了一下頭,意思是開吧。

房門打開,千池掃了柳雲溪一眼,就看著離頁說:“就知道你在這兒,走了。”

離頁問:“城裡出事了?”

“有幾個人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樣,朝著禁地的方向去了,弟子們想攔攔不住,快!”

聞言,房中的兩人臉色一變,離頁一腳跨出門,走了兩步才想起什麼,對剛跨出門的柳雲溪道:“你不去嗎?”

柳雲溪看著他,張開了嘴,卻聽千池喝道:“他不會法術,快走!”

離頁:“?”

不會法術?

應該是為了防止彆人懷疑他身份,所以說的謊吧。

他和千池急急忙忙地出了門,身後的柳雲溪叫道:“小心啊!”

他們衝出古宅,由一名弟子帶路,三個人上了柳清接他們時所開的車,疾馳向前。

空氣中的香火紙錢味兒越發得濃重,也不知燒了多少紙,白色紙錢飄到公路上,軲轆壓過,紙上多了幾道黑印。

嗩呐鑼鼓哀嚎喧天,千池閉了閉眼。

弟子說,那幾個像是被人操控的人,是幾個年輕人。有男有女,都是普通人。

之所以說是被人操控一般,是因為他們會功夫,而且攻擊他人的時候不要命。旁人和他們說什麼他們也像是聽不到似的,倒地的時候瞬間就起身,攻擊人的力道絲毫不亞於一個常年健身的人。

離頁偏頭打開車窗,嗩呐的聲響瞬間大了起來,他蹙了一下眉,車輛高速行駛中,經過好幾家辦喪事的人家,白色的孝帽和花圈在夜色裡特彆顯眼,短短幾天而已,竟然死了那麼多人。

往上看,夜幕中,明亮的月亮旁邊漂浮著幾朵白雲。蒼穹之下,城市的燈海中,是無數人的嚎哭。千池彆過頭注視著離頁的一舉一動,微風拂過他的發,沿街的燈火映照在他臉上,靠近他這邊的臉上有了細微的表情——他露出了一絲悲哀。

很難想象得出會在他的臉上看見悲哀,那天晚上的他明明那麼凶。哀哭和飄過車窗的紙錢,同樣讓千池難過,生命就在短短須臾間丟失了,就像秋天裡離枝的敗葉。

頭被人揉了一下,離頁觸電般回頭,就見千池收回手,目視前方,淡淡哀傷道:“抓住它,為死去的人報仇,這是我們能為他們做得最後一件事。”

原本有些生氣的離頁,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他很好奇,千池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就算他的目的是和千池套近乎,但今日所見所聞卻讓他動容,覺得生命是個脆弱的東西,尤其是普通的人類,這世界上的任何東西似乎都能輕易的摧毀他們,包括在考核時見到的那朵豔麗的玫瑰。

而千池的這番話讓他覺得這個人似乎也沒有那麼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