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滿意怎麼能不滿意,他都要樂死了。
策玄抱住胖嘟嘟的兔子,都快樂死了,立即喜笑顏開,“滿意滿意!太滿意了!你這麼快就能抓住一隻,你那武功能不能教教我啊?”
那人嘴巴張了張想要說話,卻被他身後那群弟子搶了先。
“如境都武功不能外傳,你若真心想學,來年拜入我們門下即可。”
“你們是如境都弟子?!”策玄和許靜韜驚道。
“是啊。”弟子們答道。
“我靠,今天發財了。”策玄把兔子丟給許靜韜,兩步走過來抓住百裡風吟的手腕,撒嬌道,“好哥哥,你能不能教我……嗯,幾招防身的,不需要太多,一招半式就可以。”
百裡風吟垂眸掃了眼手腕,抬眸看他,客客氣氣地道:“不可以,如師弟們所說,如境都武功不能外傳,一招半式也不可以。”
“啊……”策玄喪氣道。
百裡風吟又說:“這位小兄弟,半夜三更還是趕快回去睡覺吧,最近附近常有惡鬼出沒,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捉它,這裡有兩顆藥丸,吃了之後可以隱身半個時辰,你們趕快回去吧。”
“惡惡惡惡鬼?!”策玄被嚇了一大跳但還是不忘接過救命藥丸。
“是的。”
“我在渝州待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聽說過此事?”許靜韜問。
其中一個師弟說:“那應該是被官府壓下來了,防止你們恐慌吧。”
百裡風吟一直笑吟吟的,頗有教養的樣子,說:“兩位保重,我們先行一步了。”
他話音剛落,就和一眾師弟們用輕功飛走了。
策玄拿著兩顆藥丸望著他離去的瀟灑背影,發出讚歎和羨慕,說:“好厲害的輕功,我也要像他一樣。”
許靜韜潑冷水道:“彆發瘋。”
策玄回頭哼了一聲,大聲揚言:“我要拜入如境都!”
……
百裡策玄還做了很多其他的夢,雜七雜八有在如境都學習練武念書的日常,有前往蓬萊時見過的哀鴻遍野,也有蕭家那倆小孩兒相親相愛的場麵。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起床去了趟藏書閣。
藏書閣沒有受到多大損害,但守衛走了,門前的機關還沒有修好,他推門進去時依舊聞到了一股灰塵味兒。
他在偌大的藏書閣尋了很久,才找到了要想找的東西。
——古陣異聞錄。
百裡策玄翻開,一頁一頁仔細地看,終於找到了那個陣法圖的記載。
——洗骨陣
洗魔骨去魔氣。
策玄露出驚喜的笑容,緊接著笑容就凝固了,有了幾分凝重之色。
洗骨陣要布陣還是很容易的,但要想啟動需要布陣之人以壽命為代價才能夠啟動。
凡間陣法並不需要什麼代價,這個陣居然需要代價,那想必有幾分邪性。
就在策玄仔細看後果的時候,左手無名指上的紅繩突然顯現出來,如蛇扭動著。
紅繩閃動著紅色的斑點光芒,他心下一驚,來不及找人登記,忙撕下關於洗骨陣的頁麵,匆匆出了藏書閣。
***
原來是他自己撕下來的,這個陣也是他自己下的。
離頁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睜開眼就見到了湛藍的天空,以及千池那張由擔憂轉變為驚喜的臉。
“醒了。”千池說。
離頁感覺頭昏昏沉沉,千池的手還在他側臉上放著,身上蓋著那件紅袍子。
他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的模樣。離頁從千池的腿上坐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問:“我們怎麼還在這兒?”
“我們已經在竹筏上漂流三天了,這裡好像是個圓,漂流了很久還會回到原點。”千池說。
離頁扭過頭,發現花青不在了,又問:“花青哪兒去了?我的書呢?”
“去桃花林裡喝露水去了。”千池說,“書我收起來了,沒事。”
離頁點點頭。
察覺到離頁情緒不對,千池抬手撥了撥他的頭發,問:“怎麼了?”
離頁支支吾吾半晌才說:“我,我本來是想把一切都想起來的時候再告訴你的,但是現在看來得說出來了。”
千池有種不好的預感,問:“什麼事兒?”
離頁一本正經:“我想起以前的事了,蓬萊,應家,還有你帶著素問北宮雪去人間各地遊曆,還有蒼梧二十八年七月七你遭天譴那天,還有牽絲線。”
“……你怎麼可能會有前世的記憶?”千池問。他相信離頁說的話,但還是有疑問,孟婆一直儘職儘責,是不可能不給策玄喝湯的。
他又蹙著眉問:“你還記得什麼?”
“還記得……”離頁仔細想了會兒,又說,“還記得青槐的花燈,我們第一次見麵,還有你帶著素問回如境都百裡落來接你們,你描摹我的靈牌……”
一旁的千池聽著離頁在補充一些細節,說起他抱著北宮雪時,北宮雪問他為什麼總是戴麵具,還說北宮雪和素問在如境都打雪仗。
千池聽著聽著眼裡的情緒從疑惑變為了更濃鬱的情欲。
原來他從前的錯覺並不是錯覺。在北冥在極天海域更在如境都他都感覺有人好像跟在自己身後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原來策玄一直跟在他身後。
那天的血海大陣裡他一度忘記了自己是誰,為何會進入那個如地獄般的大陣裡,嘗儘生死之苦。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如境都已經變了樣,回去的途中又莫名進了眾生相。
他拚死拚活地出來,卻得到了策玄去世的消息,許諾的禮物再沒有機會送出,凶手也不知所蹤。
他隻能一等再等,等到素問長大等到身上的業障越來越重,等了整整一千年才終於等到了他的轉世。
原來在那些孤軍奮戰的日子裡,身邊一直都有他的身影,隻不過他不敢相信也不想去懷疑孟婆的工作會有疏忽。
離頁沒有把洗骨陣有代價的事情告訴千池,隻說了洗骨陣是他設的。
他講完轉頭看向千池,說:“其他的我還沒有想起來。”
不必了,不必了,不必完全想起來了。
他知道,他都知道了。
“你怎麼了?”離頁看千池眼裡泛著淚花問。
千池抱住離頁,離頁有些懵,微微仰首,下巴隔在他肩膀上。
“我知道了,原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為什麼不給些提示?”千池哽咽道。
離頁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當然不知道為什麼不給千池提示。
他抿了一下唇,被千池這麼抱著,他有些難以適應。目光落在江上,抬手輕輕地捏住千池衣服一角,然後緩緩地順著衣料扣住了他的腰。
誰知,千池卻一點都不溫柔,反倒扯開他的衣領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離頁悶哼一聲,扣住千池腰身的那隻手不自覺用上了些力道。
千池仍舊不鬆口,更用力地往下咬,好像勢要把離頁肩膀咬穿一樣。
“疼。”離頁說。
片刻,離頁感覺脖子上癢癢的,有濕漉漉的血流出來,千池卻一點一點舔抵掉,然後一直嗅著他的脖子,呼吸緩緩撲過來,溫熱中似乎裹挾著濃濃情欲,像個野獸。
低沉又帶著沙啞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深情款款道:“離頁,策玄,你到底什麼時候向我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