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頁無法,隻能隨他去了。他這一舉動在千池眼裡就是任他為所欲為的信號。
下一秒,他偏過頭在離頁脖子上吮出來個吻痕。
意亂情迷間,離頁雙眼迷離仰靠著千池肩膀,一隻手還抓著紅袍衣角。
細小的聲音響在耳畔,曖昧不清的響動讓離頁脖頸乃至耳尖通紅一片,某一刻都分不清楚,脖頸上究竟是生理反應蔓延上的紅色還是某個人特意為之。
千池的手抓住他胳膊,一路順到前麵握住他的手,從衣角上分離。
等他神誌恢複,啞聲抗議:“我不要在下麵。”
千池卻笑道:“換你來,我要進醫院。”
離頁:“啊?”
千池伸手捏著他的臉,向中間用力一壓,離頁的嘴巴就嘟了起來。離頁不得不偏過頭睜開霧氣蒙蒙的眼睛瞪他,眼裡透露著不爽。
卻聽千池說:“親愛的,你想得太多了。”
接著千池就不管不顧地放肆含住了他的唇。
比上次更加瘋狂,好似在宣泄時隔千年的情緒。
………
夜半時分,兩人相擁而眠,離頁枕著千池胳膊一會兒睜眼一會兒閉上,一會兒平躺一會兒背對著千池,似乎很難入睡。
千池依然環著離頁的腰不放,問:“睡不著?”
“嗯。”
“有心事?”
離頁一愣,轉過身麵對著他,問:“為什麼這麼問?”
千池撥了撥他的頭發,說:“隨便問的,總不可能是運動量過大導致睡不著吧。”
離頁想抽他,“當然不是,隻是單純睡不著。”
“那你數羊吧,數著數著就睡著了。”
“數羊?是什麼特殊的法術嗎?”
“你在人間這麼多年,不知道數羊是什麼?”
離頁覺得他被嘲笑了,繃著一張臉不說話。
千池解釋道:“數羊是一種心理暗示,念得多了就困了,不自覺就睡著了。”
說了不是廢話嘛。
離頁“哦”了一聲,突然想起一件事看似很煞筆的問題。他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問,雖然煞筆但他的確是很想問,而且憋在心裡很久了。
他滑動一下喉結,開口:“你,你喜歡我是因為我是策玄的轉世嗎?”
“啊?”千池一副“你說什麼胡話”的樣子看著他。
“是不是?你說呀?”離頁坐起來逼問道。
千池卻覺得好笑,不過沒笑兩秒就笑不出來了。
沒錯,一開始他的確是因為離頁是策玄的轉世而對他注意起來,進而對他產生感情。他一度忘了究竟喜歡的策玄還是離頁,被離頁突然一問,他才想起來他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看他神色有異,離頁有些忐忑,卻沒有再開口問下去。
他拿開千池的胳膊,背對著他躺了下去。
“寶貝?”
“誰是你寶貝!彆亂叫!”
離頁脾氣上來說什麼都不好使,千池撐著胳膊肘起來,一隻手抓著他的肩膀,說:“我剛才想了一下,其實我喜歡的是你。”
“哼。”
“你看啊,你長得帥,腿長身材好,武功高強,法術也不賴,”千池猛誇離頁,妄想讓他沉迷於迷人的自己而忘記剛才的問題,“最關鍵的是,身份特殊,為你添加了幾分神秘色彩,綜上如此神秘的人,是多麼令我著迷啊。”
離頁:“……”
千池說完這一大堆見離頁依然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於是隻能俯身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你想聽實話嗎?”千池問。
“說。”
“兩者都有吧,不管是策玄還是你,都是你。”
離頁當然不相信他的緩兵之計,依然默不作聲。
他不說話,千池的一顆心都懸了起來,他實在是不會說什麼情話,抿唇不語好半天才說:“天地可鑒啊,喜歡都是靠感覺的,而且你不都恢複以前的記憶了嗎?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喜歡的愛的從來都隻有你一個。”
他這番話說得實在是真誠,以至於離頁心下一動,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一下,抓著床幔過了片刻才鬆開。
天呐!臉有點發燙是怎麼回事!
他要墜入愛河了嗎?
那他的高冷形象怎麼辦?
可是高冷也不能當飯吃。
千池還在滔滔不絕,提起一千年前的舊事。說策玄當初拜入如境都的時候他也在場,親眼看著他給師父三拜磕頭行禮,師父給他取名百裡策玄。
此後便正式入了山門,成為了如境都弟子。
關於這部分的記憶離頁沒有,聽千池說起才依稀有些印象。
那年好像是蒼梧十年秋,在蓬萊之事徹底結束以後。
記得百裡落和百裡風吟並肩站在對麵,他磕完頭站起,師父用柳枝沾水在他麵前點了三點,道:“入山門,行正事,無愧於心。”
他十分洪亮地喊了一聲:“是!師父!”
記憶裡無論是他和千池第一次相遇還是那年表白時的深情再或者是苦難千年的孤寂,無一不昭示著他對他的真心與癡情。
他是策玄亦不是策玄,有時候他真的分不清楚自己是誰。
千池大概講累了,躺下來抱著離頁死活不鬆手,使勁兒拽著讓他貼近自己胸膛,說:“寶寶,彆生氣了,我錯了。”
離頁皺了一下眉,轉過來看著千池近在咫尺的臉,忽然說:“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你嗎?”
千池靜了幾秒,問:“為什麼?”
離頁還真說不出來什麼肉麻的話,他咕噥了一聲,不確定道:“其實,我應該是在沒有恢複記憶之前就對你有意思了。”
說完就快速拉上被子蒙住了頭,還往下縮了一下。
千池卻當了真,邊笑邊跟著離頁縮進被子裡,追問道:“真的嗎?你再說一遍?”
“你都已經聽到了。”離頁說。
千池笑得合不攏嘴,貼過去蹭著他的鼻子,深情表白:“我可真是太喜歡你了。”
“嗯嗯嗯,我聽到了。”離頁此時已經把竹筏上做的打算拋之腦後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也喜歡你。”
千池“嘿嘿嘿”地笑得像個傻子似的,在被子裡親了離頁的嘴角,隨後抬起他的頭,讓離頁枕著他的胳膊。
這還不夠,反倒箍著離頁的腦袋,使他的臉貼近自己的臉,瘋狂地磨蹭。
“你想勒死我呀。”離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