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沒事兒喜歡看天,這是什麼愛好,離頁頓了頓,就聽他接著說:“雲在動,心也在動,上善若水,自然得道。”
他又不是修仙之人,要得道乾什麼?
但離頁沒說出來,萬人有萬種愛好吧,又問:“聽你的意思是無欲無求咯?”
“是的。”
“那還開店?”
“總需要吃喝嘛。”
離頁點點頭告辭了。
一個罵人不識貨還在為有人不信山神而憤怒,一個老頭勸他無欲無求,和讓千池醒悟有所作為的信念相斥,這夥人到底要搞哪出?
緊接著他遇到了第三種情況。
街頭裡裡外外圍了好幾圈的人,桌凳菜葉雞蛋散落一地。驚呼聲一片乍起,離頁沒進去湊熱鬨,隻聽裡麵有人怒道:“操!你TM是哪兒冒出來的雜碎,敢這麼詆毀山神,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也配得到山神的庇護!”
“你長得有多好看,我交了錢的,為山神造了幾座廟宇,它卻不為我辦事,就是垃圾!”
“那你一定是作惡多端,山神才不鳥你!”
“我一件惡事都未做過,倒是你們到處給彆人吹牛,到處攪渾水惹得周圍居民雞犬不寧,你們才是罪大惡極!”
“你放屁!”
“他竟然敢罵山神,山神會降罪的,揍他!”
霎時間,好幾圈的人一哄而上,有人掄起板凳直接往他身上砸,有人拿起雞蛋朝他頭上丟,場麵一度失控。
離頁及時出手,抬手輕輕往那群人中間打了一道靈力。一夥人瞬間被打飛過去,“咚”的一聲落到地上,半天緩不過來。
離頁沒有上前扶傷員,他就站在原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他身上的傷倒很真實,板凳也是真的,隻是還沒有砸碎。
下一秒,離頁的餘光瞥向周圍人的臉色。
左邊一位大媽驚訝的麵容中帶著幾分“想看看他接下來會怎麼做的”期待,接著看了眼對麵的幾個人。對麵那幾個人又短暫地和旁邊的人對視了一眼。
對麵的那個男人輕鬆了一口氣,好像終於等到他來了似的,撐著地麵站起來,臉上的表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接著怒道:“你TM誰啊?!”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如果是不認識的人是不會看對方的。一係列的小動作就在這短短的幾秒內完成,很難讓人不懷疑這夥人是故意的。
離頁沒搭理那個男人,芋泥麻薯和包子快要涼了。他轉身抬腳就走,那人被無視怒衝衝朝他走過來,邊走邊指著他就罵:“你丫是聾了嗎?”
快到跟前,那人伸手就想抓住離頁肩膀。
還沒靠近離頁就一偏頭怒目而視,周身氣流直起,那人立刻被嚇得不敢動。
離頁冷冷道:“滾開。”
他抬腳就走,完全不顧身後那夥人是什麼反應。
等他走遠身後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剛被打的那個不自然地喊了一聲:“你們等著!”隨後方才那人又說:“好啊,我等著。”
一個小男孩兒弱弱地問他媽:“媽媽,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已經待了七天了。”
七天,他們剛好來這裡七天了。
果然都是演員。
他回到客棧的時候,千池正在和花青聊天。花青估計是和千池說了些離頁小時候的囧事,千池笑問:“他真的穿著開襠褲掉進了湖裡?”
花青興奮地瘋狂點頭:“是啊。”
離頁:“……”
“說我什麼呢?”他拎著東西走過去,放下問花青,“你是不是又背後罵我來著?”
花青飛到千池身邊,站在他被子上,道:“沒有沒有。”
千池笑著掃了他一眼,又看向布匹和帶回來的食物,說:“先把布拿過來我看看。”
離頁照做。千池拿在手裡摩挲了片刻就讓離頁放了回去。離頁將買的食物拿了過來,“先吃飯吧。”
包子還算熱,芋泥麻薯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花青舔著嘴角,都快饞死它了。但是它不能吃,隻好在離頁驅退的眼神中摸摸夾起尾巴飛到桌上,舉起一個龍眼,把它扛出來,擱到桌上,啊嗚一口咬上了上去。
千池吃完飯,便聽離頁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聽完過了須臾才說:“那看來我們猜得沒錯了,得趕緊出去才行。”
離頁點點頭,“怎麼出去?連接點還沒有找到?”
“神像。”倏地聽千池說道:“這裡人人敬重那個神像,黑袍還以此做局,八成跑不了了,明天再去看看,你說還有人勸你無欲無求?”
“那個賣早點的就是這麼說。”離頁說,“但很奇怪,搞不明白黑袍究竟唱的哪一出。”
“慢慢就知道了,哦,對了,你還掉進過湖裡?”
“……”
離頁緩緩扭過頭,用眼神警告道:“吃飯。”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前途比愛情更重要,可當你有前途之後你就會明白其實愛情也同樣重要。”
他腦子是不是又抽了?離頁為了配合,便道:“人是不斷變化的。”
“不,是因為你沒有,沒有的東西人們總會認為是重要的。”千池道,“當你兩者都沒有的時候,自然會覺得前途重要,因為有了前途愛情自然就來了,但卻不純粹了。”
“花海中花有無數,你匆匆而過總想著前麵一定有更好的,但當你走過去時,卻兩手空空。”
離頁咬了口包子,緩緩扭過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你……發什麼神經?”
“親愛的我在和你表白,你沒聽出來嗎?”
離頁搖頭。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