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寧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誰?究竟是……(1 / 2)

千年三見 歎非晚 5375 字 8個月前

打從那日應照時去過鬼城給花與鳴送過藥治療傷口之後,他便日日堅持塗抹著。應照時說這藥是治療活人的,用在他一個死人身上,要看到效果隻能看天意。

結果真被他說中,效果很不顯著,他塗了好幾天,傷口是一點都沒見好。不過依然堅持塗抹著。

送來的藥膏前幾天剛好見底,他便想去找應照時再要點。可人都到醫院了,卻找不見應照時人影,後來小白說他們回了如境都,他這才趕過來。

結果很不走運,來了之後應照時又進命軸裡去了,他就隻能回去等。

在家時他沒閒著,把之前落下的秘法接著修煉起來。其實他在下山的那段時間裡也是有練習的,隻不過是在夜半三更而已。

這次好不容易有了空閒所以更勤快了些,沒想到他這一勤快竟然真的練成了。

他出門再也不用打傘了,說起來算是因禍得福呢。這可把他樂壞了,所以披著頭發就興衝衝地跑來了如境都,等應照時回來告訴他。

許是因為有傷在身,加上閉關時間有點久很長時間沒見人了,所以他板著一張臉一路走過來時,偶爾遇到他的弟子都繞著他走。

花與鳴臉和手都還塗著黑色的藥膏,頭發全部披散下來,穿著紅衣麵無表情肅殺感極強。

他看到滿屋子的人感歎道:“哇,這麼多人啊。”

千池看他披頭散發不修邊幅開口教訓:“誰教你這麼打扮的?”

花與鳴掃他一眼,走到應照時旁邊,背著手看著他爹說:“沒人教,我自己懶得打理,就弄成這副樣子了,怎麼樣?帥嗎?”

千池蹙眉實在欣賞不來:“帥什麼帥,把頭發紮起來。”

花與鳴:“我不。”他偏頭看向應照時,說:“想我嗎?”

應照時滿臉嫌棄:“想你離我遠兒點。”

花與鳴翻個白眼,直指自己的臉,抱怨道:“你看看我的臉,那藥一點用都沒有。”

“我都跟你說了,那是治療活人的,用你身上能不能看到效果得看天意。”應照時耐心解釋道。他說完上手捏著花與鳴的腮幫子,撥轉著他的臉,仔細看了看他臉上的傷,半晌道:“看來得換個方子了。”

花與鳴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怒道:“你有彆的法子為什麼不早說?!”

應照時同樣吼道:“我需要實驗好嗎?!我哪兒能知道那藥敷了那麼多天竟然真的一點用都沒有!”

他倆實在是……太聒噪了。

離頁嫌棄地看著他倆,肩膀上的花青更是覺得一言難儘,乾脆躲進了離頁的長發裡找清靜。

他倆還在吵,應衫實在看不下去拍桌喝道:“夠了!”

這一聲兒,把五個小孩兒集體嚇了一跳,他們皆哆嗦了一下,頃刻間靜聲看著應衫。應衫一臉嚴肅,他們五個擠在一起垂著頭誰也不敢說話。

如果換作是千池來這麼一下,他們估計還能嬉皮笑臉地朝千池告狀,告完狀才會聽他訓話。但如果是應衫,他們幾個就不敢了。

因為應衫真的會揍他們。

千年前花與鳴被揍是因為剛成為鬼王之後,青麵獠牙而不自知還特意在這個基礎之上扮鬼臉把一歲的應照時和應照蘭嚇哭了。於是就被揍了。

北宮雪是因為調皮,爬樹掛壞了蕭亭給她做的新褲子。應照時是因為經常欺負北宮雪,相比前麵不省心的三個,素問和應照蘭就乖得多,她倆被揍是因為好幾次沒把書背下來,而遭到了應衫的戒尺教育。

花與鳴就隻來過一回,應照時和應照蘭那時還小對他沒什麼記憶,可能是因為被揍所以後來的很多年裡花與鳴都沒有去過極天海域。

應照時並不是安分守己的個性,加之有北宮雪這個天生的機靈丫頭慫恿,所以有他倆在應照蘭和素問其實也安分不到哪裡去。

久居樊籠裡,是誰都想偶爾放肆一把,以至於時常闖禍,經常被訓。

久而久之他們幾個對應衫就有了條件反射,隻要他發火,他們誰都不敢頂嘴。

這一大家子也就隻有應衫能鎮得住他們了。

應衫問:“吵夠了沒?”

應照時花與鳴:“夠了。”

蕭亭問應照時:“你給他上了什麼藥?怎麼能不起作用呢?”

應照時抬眸看她,說:“就外傷的那些藥啊。”

“沒加東西?”蕭亭問,“陰間的東西沒有嗎?”

“啊?”

花與鳴的傷是需要陰陽調和,兩種東西相互作用才能有效。

蕭亭站起走過來對花與鳴說:“我先看看傷口。”

花與鳴腆著臉讓他姑看。

下顎和臉頰的傷最為嚴重,其次便是那一雙可以看見骨頭的手了。

蕭亭收回手說:“你的傷我來吧。”

花與鳴嬉笑道:“謝謝姑姑。”說完還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應照時。應照時回看一眼,就見他嘴角上揚嘚瑟地笑著。

“neuropathy。”他小聲說。

花與鳴沒聽清,還問他在說什麼。

離頁倒了杯茶,就聽應衫問千池:“路上的雪還沒完全化開,你過兩天再走吧。”

離頁看著千池,百裡落對千池說:“要借此捉他們也不急於一時,你有多少把握對付他們?”

“八成,他們我完全不放在眼裡。”千池說著的視線落向離頁,問:“你決定吧。”

離頁說:“昨天不止渝州下了雪,這裡的雪應該很快就會化路倒是好走,那彆處呢?”

千池點點頭,“那就再等兩天。”他又問素問,“那三塊福玉呢?”

素問說:“在呢,我今天剛去看過。”

千池叮囑道:“看好。”

素問點頭。

離頁上一次見到如境都大雪紛飛還是千年之前,蒼梧年間。這次又見,卻是物是人非。他依舊站在高處,看著千池被北宮雪和素問拉去花園折花。

花與鳴不知什麼時候紮起了頭發,紅色的衣服在拐角處一閃而過的時候,離頁看見他的頭發好像紮歪了。小歪辮倒徒增了些俏皮。

被一群小孩兒推搡著走了一段距離的千池回頭問他要不要一起去,他搖了搖頭。

千池點頭遠去,他轉身一個人抬腳順著小路朝聽花穀走。

繞過曲徑走過吊橋,就到了界碑處。血淋淋的禁地兩個大字醒目地刻在石頭上,峽穀兩邊的樹木依舊靠著靈氣供養而顯得生機勃勃。

離頁站在這裡,看了會兒大山,便抬手試探了一下。

沒有意料之中的推搡感,千池之前在這裡設的結界在他看過策玄屍身之後便撤掉了。

離頁有些詫異。

他竟然沒有留意這些。如境都的禁地就隻有他一人闖過。千池把結界去了難道是為了讓他進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