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顯然比“足”要機靈,他朝剛才咒靈的方向看了一眼,飛快組織語言:
“我隻是找人來著,沒想到突然遇上了咒靈,這個好像隻是它的分身——我是說,我和我兄弟都是咒術師,他大概還在這片街區裡……你有見到過嗎?”
不遠處的伏黑惠貌似收起了手勢,但顯然並沒有放下警惕,他比麵無表情的相川泉還冷酷:“是這樣啊。沒有。”
“……”
就這?
相川泉跟了這小子一路,大概猜到他也是在找人,原本想以一起尋找同伴的借口將他捆綁在身邊的主意看樣子不可行了。
相川泉差點又控製不住地咬指甲。
伏黑惠也不確定古怪的陌生人究竟意圖何在,但如對方所說,這片街區的咒靈還在,剛剛那個隻是分身,這個麻煩還需要解決……而且剛剛是不是還沒來得及放帳?
伏黑的手勢剛剛擺出來,相川泉一個激靈:這題我會!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汙濁殘穢,儘數祓除。”
——虎杖悠仁猜錯了,帳不是伏黑放的。
一旁的海膽頭瞳孔一縮,手勢是對的口令是對的,但這怪異的咒力流向……
伏黑:這題超綱了,沒學過。
但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帳!
他果然是詛咒師吧!
漆黑的幕布徹底籠罩了人跡罕至的街區。
相川泉眼見著黑發少年因他的動作退開幾步,警惕再次拉滿……
隻是想凸顯一下實力的“手”:emmm我是照著法則給的資料學的,祂總不能坑我吧?
所以哪裡不對?
然而伏黑對這種結界術了解不多,無法給出答案,隻是本能察覺不對勁。
麵對這個他對付不了的青年……伏黑惠在暗處摸出了手機,隨後發現信號被截斷、無法聯係外界了。
接著陰鬱古怪的可疑人物開口了:“你的校服……是東京高專的學生啊。”
“祓除咒靈是你們的任務吧,那跟我一起走好了。”
“叫我相川泉就好。”
伏黑惠心緒一沉,這是…脅迫?
跟了他一路、當著他的麵前展現實力威懾、放下古怪的結界切斷他與外界的聯係,現在還提到了高專……
是衝著高專來的?他的同夥遇見虎杖釘崎他們了?街區的新生咒靈難道是對方吸引他們的陷阱嗎?
已經給對方打上“詛咒師”標簽的伏黑惠在聽到最後那句介紹的時候,愣了一下。
自小在咒術界長大的他當然有聽過“相川”這個姓氏,據說是曾經肩比禦三家的家族,但已經銷聲匿跡多年,避世不出。
無論相川家的目的是什麼,擔心同伴安危的伏黑隻能被迫入隊了。
絲毫沒有發覺伏黑思路跑偏的相川泉,還在緊急扒拉著關於咒術界的資料,丟出幾句模棱兩可的信息後,他發現對方好像態度鬆動了?
手:雖然不清楚那句話打(wei)動(xie)了他,不需要用到強硬手段真是太好了。
相川泉當然想盯住伏黑,他巴不得把對方團吧團吧栓褲腰帶上,不、他其實比較想把對方肚子剖開,研究研究怎麼回收自己的肢體碎片……
——算了,先解決咒靈吧,按照氣息看,它應該啃了口大的。
什麼,找他兄弟?都是借口。
“手”是一隻獨立的手,他向來不喜歡跟傻子打交道。
於是相川泉帶著伏黑惠在這個半成的領域裡繞起了圈子。
他一邊解決咒靈、一邊在伏黑難以言喻的視線下動作不停地拍去身上的灰塵泥土…好像十分厭惡的模樣,但愛乾淨的人真的會把自己弄得這麼臟嗎……
——與“足”分開後,相川泉一直在找碎片,一無所獲又感應不到氣息,然後他陷入了焦躁。
情緒一上頭就控製不住自己,他一會兒爬上屋頂、一會兒從樹梢探頭、下一秒又鑽到花壇裡、掀一下手邊的垃圾桶、往人家狗窩前蹲、眨眼間又纏上路燈杆子,要不是周圍滿滿的人盯著,他甚至想把自己塞進下水道或者通風管裡去……突出一個滿地亂爬。
之後在一陣‘那個帥哥好像有點神經誒’的背景音中蹲在了牆角,陰測測地盯上了不知名的黑發高專生。
此處辟謠:瓜是一個情緒穩定、且愛乾淨的瓜,正常情況下不會做出這種行為。
……在相川泉發現用物理手段收拾不乾淨自己後,又一陣抓狂地對咒靈進行了鞭屍行為。
而在解決了不知道多少隻咒靈分身、像貪吃蛇吃豆豆一樣回收了能量之後,他也琢磨出來了點東西。
這種情況是在說明,他大量的細碎殘片被這裡的詛咒吸收了,從而間接增強了它們的力量、或者催發了它們的誕生…那麼目前還沒出現的那個新生咒靈,也跟他有關吧。
“你對那邊那個東西,了解多少?”
他們在迷宮一樣曲曲折折的半領域裡拐了許久,相川泉停在一道巷子口前發問了。
伏黑惠並沒有保持之前的距離,反而是提前停步,看相川泉獨自靠近巷子。
那股氣息……就在這裡,已經是接近特級的程度了。
“凶殺案,死者都是孩子。”
雖然對方全貌未知,但眼下他們的目的似乎是一樣的,於是伏黑惠簡單答了一句。
這裡原本與最繁華的地區接壤,數月以前,一場關於連環凶殺案的新聞被爆出後,附近的孤兒院、周圍的居民都陸陸續續遷走了……
類似的惡劣事件都會被“窗”所重點觀測,但凶手是被正常程序捕獲的、街區裡連續幾月裡也沒發現異常,估計忙碌的工作人員已經撤開視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