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我的手足 你小子——(2 / 2)

伏黑惠比剛入學的虎杖有經驗,他一靠近街區就意識到,這裡麵有個剛剛誕生的咒靈,而且以極快的速度成長著,正在構造並往外擴張的領域就是證明。

但是……幾個月都沒有動靜,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伏黑惠審視著伸出一隻手向牆壁摸索的相川泉。

對方沾血的指尖一觸碰到牆麵,那上麵的灰色裂紋如同被打攪的水麵,立即蕩起波紋,隨後,一隻慘白扭曲、又十分弱小的掌覆上了他的手背……

伏黑惠下意識皺眉,兩隻玉犬正伏低身子、朝那邊邁了兩步。

那場案件中,最小的受害者僅有幾個月大,就如同緩緩爬出來的幼兒模樣的咒靈一樣。

“負麵情緒啊……”

被咒靈纏上的青年麵色平淡地說道。

法則說,這個世界上的咒靈是由人類的負麵情緒所累計、沉澱形成的。

因為不明不白地死於凶案而產生的怨念嗎?

但他們是孩子,就人類平均六七歲才開始記事的年齡來說,這麼點大的、不諳世事的孩子能產生多深刻的負麵情緒呢?

不是這樣的。

——這是他的怨念。

這個醜陋的孩童咒靈僅有他的手臂那麼高,也很瘦小,不斷向他爬來的動作十分滑稽。

相川泉是追尋著自己的氣息才在迷宮裡摸索到咒靈位置的,而眼前這個僅有嬰兒神智的咒靈,也是因為同樣的氣息,才向他靠攏的。

——是他被拋棄、被坑害的憤怒,是他的怨念與詛咒融合,才催生了這個咒靈……

那些被誘哄偷走的無辜孩子,那些被殘忍殺害的幼童,在未知的死亡麵前,也如同他在無儘空洞中墜落時一樣無助、恐慌嗎?

黑發的青年好似在那一瞬間陷入了某種情緒的漩渦之中。

昏暗的燈光與垂落的發絲使他的表情難以辨清,伏黑惠隻看見了他周圍驟然騰升起的咒力,如同銀色的水紋。

那分明是輕流慢湧的模樣,沾染到的咒靈卻發出了一陣慘烈的哭嚎,甚至灰白的皮膚上出現了疑似被腐蝕的痕跡……

不僅如此,在咒靈揮舞肢體、慌亂逃離又被相川泉一把拽住的過程中,水花紛落,有幾滴濺在了靠近的玉犬身上,黑色的式神如同受擊般彈開一步,並發出吃痛的吼聲。

這是什麼術式?

伏黑將玉犬召回,他發現對方以“水”的形式呈現的咒力中,帶有一種極其躁動的力量……

咒靈瘦小卻又靈活的影子從相川泉手下滑走,拖著殘破受損的身軀,眼看著就要重新沒入牆壁逃走!

黑發青年立在原地,指尖微光流動,一層浪花在他的推動下朝前翻湧,銀光粼粼,與漂亮的景象略成反差的是——戰鬥結束得很快,迅速追及而上的浪花吞沒了咒靈,原本就被侵蝕傷得不輕的醜陋生物毫無反抗之力地飛灰煙滅了。細細看來,連咒力殘穢都沒有留下……

而浪花並沒有停止,它仿佛吞噬了咒靈的力量,在原地擴大、湧進,以海嘯的形式一層一層衝破了半成的領域。

自此,夜幕的幻象與拚湊的街區逐漸恢複正常。

伏黑還沒來得及評估出對方正確的等級水平,幾乎是下一秒,耳邊傳來了陣陣呼喚。很進,最多就隔了兩麵牆。

“伏黑——”

“相川——”

“惠——”

“泉——”

“哇……”

“哇哦!我們終於走出來了嗎,街道都變了!”

伏黑惠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他抬頭與青年對視,在對方眼裡讀出了一句‘原來你小子叫伏黑惠’的話。

“……”

咒靈解決了,但帳還在這裡,而虎杖真的在他的同夥手上……

腳步聲臨近,從對麵的街道口拐出了兩個人影,一個是黑製服紅帽子的粉毛少年。伏黑見他身上毫無異樣,且警惕心全無地與那人同行,一時間心要放不放的,有種果然會這樣的感覺……

伏黑將目光移到了虎杖身邊的黑發褐眼的高挑青年身上。

那個青年的黑白綠棒球服、同色高幫帆布鞋、黑色牛仔褲,與相川泉穿著的隻有配色不同。而他們的身形、麵容也極其相似。

但他的五官看上去比相川泉要柔和、陽光一些,對方褐色眼裡的情緒與虎杖見到伏黑時是一樣的,充斥著‘我繞了一萬個圈子快累死了終於找到你了’的疲憊但狂喜的意味。

在虎杖:“伏黑你在這裡啊!”的背景音下,他也揮著手地朝這邊走來,動作比虎杖還快兩步:“泉!!”

被他呼喚的人與他幾乎同時邁開腳步,貌似要更加急促一些……

相川泉與興奮靠近的“足”擦肩而過。

被路過的伏黑惠一刹那瞄見了對方的表情,脊背一涼!

“虎杖——”

他淺色的瞳仁裡仿佛聚集了一層陰霾,緊握的拳與凸顯的青筋昭示了他此刻的不平靜。

在看見虎杖悠仁的那一刻,“手”的感應係統好像一下被點炸了,腦子裡的那根筋瞬間崩斷!

渾身冒黑氣的青年猛地提起虎杖悠仁的領口,仗著身高近距離俯視著他,陰冷的表情和周身的低氣壓,比初見伏黑時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的語氣壓抑著危險:“你小子——是把我——”分/屍吃掉了嗎??

“唔唔!!”

虎杖悠仁豆豆眼:“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