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和巴納多被追車了,罪魁禍首正是鐵鏽釘的那輛大卡車。
“Fuck!見鬼了!”巴納多脖子和腦袋都快扭成一條繩了,他一會提心吊膽看著後方兩車的距離,一會對鐵鏽釘的殘忍破口大罵。
“Hold on!”漢斯臉上的汗珠一滴滴直往下淌,但他還能保持鎮定,眼睛緊盯住前方的路:“沒事兒,我能夠穩——等等!油不多了,巴納多,你沒加油嗎?”
上一秒還在咒罵的巴納多突然呆如化石,嘴唇哆嗦了下,神色是死一般的僵硬。這副滑稽的模樣,漢斯哪兒還不明白?
“Fuck!”
上帝沒有眷顧狼狽逃竄的漢斯和巴納多。
他們被撞個人仰車翻後,巴納多倉皇地兩手緊抓漢斯臂膊,不勝恐懼。兩人從後視鏡眼睜睜見著卡車加速,愈來愈進——
在咯吱咯吱令人心悸的碾壓聲中,鏽鐵釘瞥了眼後視鏡,喃喃道:“都結束了吧。”
卡車轟鳴著揚長而去。
良久,劈啪作響的火光也漸漸熄滅,隻留下一堆殘骸。
死一般的寂靜重新籠罩公路。】
湯姆是個慢吞吞的溫性子,向來習慣了逆來順受。然而他雖然遲鈍,但並不愚笨,不至於察覺不出鐵鏽釘對他超乎常人的耐心。
如果是漢斯他們中的任何人享有凶手的耐心,都會加以利用,找尋求生的方法。但換成湯姆,他隻會滿麵惶恐,更是局促不安,生怕自己做錯事,耗儘鐵鏽釘為數不多的耐心。
少說少做,像以前對漢斯他們那樣,聽話就好......漢斯他們其實也是群壞家夥,這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在鐵鏽釘撿起鐵棍要砸斷漢斯的膝蓋骨時,湯姆是這麼跟自己說的。可真的看到漢斯慘白扭曲的麵容時,湯姆開始生氣,憎恨自己的軟弱無力。他羞愧難當地把頭垂到胸前,全身彎曲著,直到——
“看來有人要退出我們的遊戲了。”
湯姆霍地抬頭,汗毛直立地看著鐵鏽釘鉗著漢斯的脖子,一手對準頭顱高舉鐵棍——
他要冷眼望著漢斯在自己麵前死去嗎?
疑問才冒出頭,湯姆就聽到一聲尖銳響亮的聲音:“不!”見漢斯和鐵鏽釘紛紛向自己投來目光,沉悶的地下室裡還殘留回聲,湯姆後知後覺這聲音是自己發出的,隨即驚得打了個激靈。
鐵鏽釘停了下來,眼珠直勾勾盯著湯姆,神情是那麼捉摸不透。湯姆情不自禁地想退卻,然而腳跟剛抬起,鐵鏽釘垂下了眼,手腕扭了扭,攥著鐵棍的手繼續舉起。
湯姆呼吸一促,忙跌跌撞撞地向鐵鏽釘跑去,猛地往前一撲,抱住鐵鏽釘,顫聲說:“不,鐵鏽釘,放了他吧。”
他又長又白的手臂像藤蔓一樣,纏繞在鐵鏽釘雙手和鐵棍上,試圖阻止凶案的發生。而心裡的悸恐,讓湯姆身體抖個不停。他害怕著鐵鏽釘的拒絕,這個壯漢稍一揮動胳臂,自己隻怕也落不到好處。
這是羽毛般柔軟的觸感,帶來的癢意在全身蔓延。鐵鏽釘扔開手中冰冷的鐵棍,彎下腰,手指揩過湯姆臉上的淚珠,“小甜心,你就該這樣。想做什麼都對我說。”
湯姆的膽怯讓鐵鏽釘本來強硬的態度軟化了。他兩手鉗著湯姆的腰一把將人扛到肩膀,動作帶著幾分急切,不耐看向兩個礙眼的家夥,粗聲粗氣地發出通牒:“看在小甜心的麵上,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儘情去逃竄吧。”
巴納多眼珠簡直要蹦出眼眶,為兩個男人的親密姿勢。他目瞪口呆,腦袋有什麼想法轉瞬即逝,他來不及去思考,鐵鏽釘用斧子割斷他和漢斯套在身上的繩索。漢斯深深凝望了眼湯姆和鐵鏽釘,他在鐵鏽釘身上看到了熟悉的灼熱,心裡替湯姆鬆了口氣,一瘸一拐和巴納多彼此攙扶著離開。
“車!外麵!沒鎖!!”湯姆身體垂成兩截,臉蛋正好朝著地下室出口。他故意誇張做出嘴型,希望漢斯他們能看懂吧……
沒了外人後,鐵鏽釘將湯姆放到桌上,湊巧壓著骰子,湯姆被硌得難受,本能挪了幾下屁股。鐵鏽釘眼睛一下也不眨地注視著,這讓湯姆心裡惴惴不安:“……我是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不,小甜心,這是你的權利。”鐵鏽釘兩手撐桌身體前傾,將湯姆整個人都抱在懷裡似的,“但是他們到底有多長的逃跑時間,就要看你能做什麼了。”
湯姆怔怔地看著鐵鏽釘,他感到很困惑:“我?”
溫軟又無害的湯姆啊,鐵鏽釘好心地指明:“取悅我。”他有點懷疑,獵物過於天真,“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吧?”
“呃好,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