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倒計時三天。
早七晚九的排練占據了五個青年這一周大部分的時間,餘下的時間也幾乎被緊鑼密鼓的宣傳工作占據,連帶著公司上上下下都在為他們的出道準備而忙碌。
3307牆上的表鐘顯示十一點半,是日程表的休息時間。
江凜到點關了音響。周淮軒累得躺在了地上,雙臂展開,一臉苦色地喊:“俞隊,中午能不能多休息會兒啊!”
俞揚就坐不遠處,無奈笑笑道:“這個你得跟薑姐說。”
周淮軒發出不甘的嚎叫。盛塵宇拎著袋電解質水,邊發邊說:“你累了就偷偷歇一會兒,薑姐又不知道。”
江凜看著沒說話。
“什麼我不知道?”薑雯靖忽然推門而入。宋眠看見麵前給自己遞水的盛塵宇隨聲僵住。
“咳咳,薑姐,你怎麼來了?”
宋眠跟著四個大男孩笑了笑,接過水來喝,聽著他們一來一回的聊。
“我不來你當監控是擺設?”
“沒有,哪敢。”
“行了,你又沒說錯。”薑雯靖板不住臉,笑出聲來,“實在累就歇一下再繼續,彆肌肉拉傷了更耽誤時間。”
周淮軒如臨大赦:“薑姐萬歲!”
薑雯靖說:“少貧。”
俞揚及時把話題拉回正軌:“薑姐來是有什麼事?”
“給你們送好消息。”薑雯靖靠在門上,望著屋裡的青年,放出恩典,“這兩天下午你們可以提前下班,五點以後不訓練——”
“薑姐萬歲!”
屬盛塵宇和周淮軒最鬨騰,薑雯靖都被逗笑了,不得不提高音量,壓住這幾聲萬歲:“我還沒說完呢!”
俞揚回頭凶了周淮軒一眼:“就是,彆打岔。”
宋眠不自覺揚起嘴角,聽薑雯靖說:“行了行了,讓我把話說完行不行啊。”
“行,薑姐請講!”
“明天後天也不訓練,去走幾遍彩排。”薑雯靖看了看宋眠,又看了看江凜。
真是。
“宋眠明天去複診,已經跟醫生約好了,到時候給他打電話就行。”
宋眠點頭應下。
江凜在宋眠身後,伸手小幅度地扯了扯他的胳膊,見宋眠轉頭,他用口型詢問:“幾點?”
你明天幾點去?
宋眠放下手機,眯起眼,半晌,想到什麼笑了下,無聲反問:“你要陪我翹班嗎?”
另外三個人聊的熱火朝天,都商量著中午吃什麼了,唯有這兩個人被某種氛圍包圍著隔開,還樂在其中。
“不可以?”
“下午三點。”
倒計時兩天。
“去福利院?”江凜重複了一遍宋眠的要求。
“對。”宋眠盯著屏幕上的消息說,“陸冕說想看看我的狀態,而且我想順便給他們送點內部票。”
江凜換道去福利院說:“好。”
穆老師在福利院門口看見他們的車招了招手,宋眠搖下車窗:“下午好穆老師,怎麼在外麵等著。”
“陸醫生在詢問小孩們你的狀況。”穆老師半張臉埋在圍巾裡,眼鏡都起了霧,而她隻是笑笑說,“我在那兒幫不上忙,就出來看看你們到沒到。”
江凜在找車位,冷風從窗口吹進來,有些凍臉,宋眠說:“太冷了,你先進去吧。”
“就這麼一會兒了,我等你們一起。”穆老師給江凜指了個方位,引導倒車。
宋眠下車後把兜裡的門票給了穆老師:“可以讓他們來看,都是前排的位置。”
穆老師收下票,領著他們兩個人進去,真誠地說:“謝謝您,我想他們會很高興的。”
“宋眠哥哥唱歌真的很好聽。”
臨近門口的時候,江凜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緊接著,是另一道熟悉的男聲。
“是嗎?那他唱歌的時候什麼樣子?”
是陸冕。
他正蹲在孩子門前,手上攥著一把糖,女孩旁邊的那個小男生說:“很好看!就是他唱歌的時候總閉著眼睛。”
江凜也有注意到這件事。宋眠每次表演都不看人,有時候是垂眸看歌詞,有時候是看地板,也有目視前方的時候,不過大多都在走神。總之就是不看人。
他剛開始以為是對方的習慣,後來仔細想了想,應該不是。但宋眠沒有想說的念頭,他也就不過問。
因為對方回避的意思很明顯。
宋眠撇了撇嘴,低聲道:“有嗎?”
陸冕聽見動靜向這邊看了眼,揉了揉男生的頭,給幾個小朋友發糖,柔聲道:“謝謝,宋眠哥哥來給你們唱歌了。”
從進門就有幾個小孩在叫喚他們了,穆老師不停地做手勢讓他們安靜。
“都回自己的位置坐好。”她發號施令,孩子們還是很聽話的,跑到小板凳旁坐下,雙手安放在膝蓋上。
陸冕拿出他隨身攜帶的本,在上麵寫上寥寥幾筆,跟宋眠說:“給你提個要求,待會兒表演的時候看著人。”
該來的總會來,宋眠無精打采地說好。
江凜一如既往地坐在最後一排,與他同排的還有陸冕。他拿著本和筆方便隨時記錄,為了保證宋眠的狀態,今天隻安排宋眠唱一首。
“喂喂喂。”宋眠簡單調整麥克風,試了試音量,聽著還可以。
擴音器轉放出他的歌聲,江凜卻沒有往常聽得那般認真,而是分了心觀察宋眠的狀態。
宋眠開頭還在跟著歌詞唱,直到陸冕警告似的敲了兩下,他的目光才從屏幕上離開,慌慌張張地掃蕩。
呆頭鵝。
像隻呆頭企鵝,嗓音都快亂了,還好是藏在歡快的調子裡。
這麼想著,呆頭企鵝就將視線轉了過來,好像飄洋過海找到居所,目光就賴在他這了。
江凜無言笑了下,給他改了個微信備注的同時動了動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