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了，”張寧譽說，他開始穿衣服：“不知道今天申阿姨和江叔叔上不上班，我下去給你做飯。”

江尹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我和你一起。”

在衛生間洗漱好，他倆一塊下樓，張寧譽的腿還沒好利索，江尹攙扶著他，邊走邊說話。

江尹的狀態很不好，要不是張寧譽在他身邊他可能一整天都不會下床。不想讓張寧譽看到他這個樣子擔心，他跟張寧譽抱怨，說現在練字都想摔筆，感覺越寫越垃圾。

張寧譽說：“我感覺你寫的挺好的啊，那小字多漂亮，可以拿出去賣了。”

江尹笑了：“你個外行能看出什麼。”

廚房裡破壁機在響，申秀妍手底下包著生煎包，看見他倆進來了，詫異地問：“怎麼起來這麼早？禮拜天不多睡會。”

“睡不著了，”張寧譽搭著江尹的肩膀，靠冰箱站著：“我們好餓啊，申阿姨。”

“我就知道你們餓了，”申秀妍掀開平底鍋的鍋蓋，一鍋香噴噴的生煎包，做這個她是最拿手的，火候到了，她用筷子夾了兩個在盤子裡：“刷過牙了吧，你倆先嘗嘗。”

太燙了，江尹怕自己吃相不好看，抿嘴笑著看了張寧譽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怪不好意思的，於是轉身背了過去。

張寧譽看著他一個勁的笑。

“江叔叔呢，”張寧譽吃完過後打開水龍頭衝手。

“一大早就去菜市場了，”申秀妍說：“我讓他去買幾斤排骨，今天在家休息，中午做給你們吃。”

江泰英回來買了很多菜，車進院子開到門口，江尹打著傘去接，江泰英隻讓他拎了幾兜不重的水果，自己又去車庫停車。

張寧譽站在屋簷下看著江尹走過來時手裡拿了幾朵荷花。

江尹把荷花遞給他，收起傘問：“我爸買蓮子老板送的，好看嗎？”

“好看，”剛摘下來的，顏色很新鮮，張寧譽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一起往屋裡走：“待會插瓶裡。”

一家人圍著桌子歡歡樂樂地吃早飯，江泰英想到老爺子，說老爺子一個人在家怪可憐的，要把他接過來一起吃午飯。

張寧譽和江尹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一下。

“怎麼了，”江泰英問：“你倆笑什麼。”

江尹喝口豆漿說：“他腿受傷了，沒敢回家，騙姥爺說出去玩了。”

張寧譽緊跟著說：“沒事，把他接來吧，大不了被罵一頓，就說我這是自己摔的。”

申睿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個男人，聽見這話他說：“實話實說得了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申秀妍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腳，凶他：“你乾脆拿個喇叭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沒出息得了。”

吃過飯，三個小孩在電視機前看綜藝節目吃水果，張寧譽躺沙發上枕著江尹的腿，節目太逗了，他和申睿的笑聲此起彼伏，唯有江尹苦著臉，心事重重，剝著橘子往張寧譽嘴裡填。

大概看了半個小時，江泰英站在門口朝他們雀躍地喊：“兒子們，快出來看看。”

雨停了，天空掛著一道絢麗的彩虹，就在他們頭頂上方，風吹過，揚起一陣泥土的芬芳。

江尹看見張寧譽笑了，於是他也跟著笑了。

申睿驚訝地說：“這彩虹好大啊，好像就在我們家上麵哎。”

申秀妍從屋裡走出來，把手裡的相機設置好參數遞給江泰英：“上一次見這麼漂亮的彩虹，還是在Toronto。”

江泰英會心一笑。

“好了，都立正站好，”江泰英喊，找了個好點的角度，讓他們的大房子和彩虹也入鏡。

“寧譽站中間，”申秀妍站一旁指揮：“個最高，站中間好看，”她看見她兒子不服氣地墊起腳：“你彆出洋相，站老實了……江尹笑一笑啊，笑一笑，哎對對對……你們三個彆搞得那麼僵硬，就拍張照片，隨意一點。”

大黑狗看見熱鬨也蹭過來了，臥在申睿腳邊，吐著舌頭看鏡頭，一整個精神抖擻。

張寧譽一手攬著申睿的肩膀，一手牽起江尹的手。

江尹與他十指相扣，頭也微微向他歪，另一隻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OKOK，”江泰英說：“都看鏡頭啊，三……二……”

三兄弟笑得一個比一個好看。

“一……”

哢嚓一聲，美好的一瞬間永遠定格，成為他們心中揮之不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