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張寧譽說:“吃的饃和菜,現在很撐。”
江尹笑了起來:“我剛從圖書館回來,還沒吃晚飯,我爸在樓下給我做披薩呢,我也想吃饃和菜。”
張寧譽沿著樓頂的邊緣一圈一圈走,昨天刮了沙塵暴,今天的空氣不怎麼清新:“想吃那就做唄。”
江尹趴在床上,說:“隻想吃你做的。”
“那你回來找我,我天天做給你吃,”張寧譽說。
江尹很認真地說:“張寧譽,我好想有超能力啊,想見你的時候嗖的一下就到你麵前了。”
張寧譽抿著嘴笑,這個超能力他也好想有。
“張寧譽,”江尹輕輕地叫他:“我沒事就看國內的新聞,有好多我都快被嚇死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能出事。”
張寧譽答應他:“你放心,我肯定注意安全。”
江尹嗯了聲,又說:“你不在我身邊,我真的很害怕,我生怕你出點什麼事,那些暴力視頻,還有拐賣人的我根本不敢看。”
他小聲說:“我之前也是這樣的,一直都是這種心情,說句不該說的,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能當場瘋掉。”
張寧譽全都明白:“彆擔心,我每天都想著你,不會有任何事的。”
江尹嗯了聲,這通電話打的,他都鬱悶了,聽著張寧譽的聲音,卻摸不著他人,是真的令他心裡堵,從他回到溫哥華之後,沒有一天不在思念著張寧譽。
又聊了一會,江尹說他爸叫他吃飯了,張寧譽對著手機啵了一口,然後說:“我愛你,江小尹。”
江尹笑了出來,張寧譽一般都不說這個,覺得甜言蜜語實在太肉麻,他更喜歡用實際行動去表達,他此刻說了,是因為讓江尹擔心了,他倆離得遠,又不能親親抱抱的,得說點好聽的哄哄。
差不多半個月後公益機構的劉經理帶著他們的人來了,外加一位政府部門人員,總共四人,隻是先到這裡看看,進一步了解情況。
學校裡老師也就那麼幾個,張寧譽是年紀最小的,懂得多一些,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忙,一直得到忙到六月。
因為六月機構會和捐款的大老板一起過來,再加上一些地方的領導陪同,他們必須得重視,他要帶著學生們排練六一兒童節節目,還要指導學生寫感謝信,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事。
所以這段時間他和江尹的聯係就比較少。
江尹事也挺多的,他在學校考完了試,參加了一周的夏令營,回來就去上了補習班,他之前落下的課程太多了,現在的狀態就好比在高三衝刺班。
他得下勁學,因為隻有學好了才有更多的選擇,不光是為了他自己,還為了他和張寧譽的未來,一想到這裡他就動力滿滿。
他知道張寧譽這段時間忙,說實話他心疼,但那是張寧譽願意做的事,他不多說什麼,他想給張寧譽寄一些東西,他之前身體不好的時候,申睿的姥姥姥爺給他買的。
是保健品,但是太麻煩了,那玩意是液體,小玻璃瓶裝的,不能顛簸保質期還短,張寧譽不讓他寄,他這裡太偏了,從國外寄過來太費時間,說不定到這裡就不能喝了。
江尹在六月中旬的一個傍晚給張寧譽打電話,張寧譽這邊是大清早,他剛起床,該忙的都忙完了,一切都順利,是個難得輕鬆的禮拜天。
他穿著大褲衩和大背心,腳下是雙人字拖,站在校舍的窗戶口吹風,手機開外放,江尹說:“我和我爸講過了,他隻是問了我的身體,彆的沒說什麼,應該會同意的,我想偷偷回去給你一個驚喜的,但是想想感覺不太行,萬一你很忙呢。”
“你彆偷摸回來,”張寧譽說:“那樣我不放心。”
“我知道,”江尹說:“我不偷摸回,我下個月還有考試呢,如果我要是考過了,我就回去找你行不行,如果考不過那就不回了,我得想辦法考過。”
“你這麼厲害怎麼可能考不過,回來吧,我也想你了,”張寧譽說。
“真的?”江尹問:“那我去哪裡找你?你學校嗎?”
“不不不,”張寧譽趕忙說:“坐車都能給你折騰一頓,你就回臨川就行,我也回去。”
“我就不能去看看你生活的地方嗎?”江尹有些不高興。
張寧譽笑著說:“我之前不是給你發照片拍視頻了?你要過來我還得去接你,路上不知道轉多少回,折騰咱倆。”
江尹不情不願地說了句好吧。
張寧譽說:“我要是比你先回就在家等你,你要是比我先回就去找源哥拿鑰匙,在家等我。”
“好,”江尹其實有家裡的鑰匙,之前偷偷配的,張寧譽都不知道這事。
江尹這次想回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張寧譽的生日是在暑假,八月份,他之前沒有給張寧譽過過生日,所以這一回如果沒什麼不可抗力的因素,他是鐵定要回來的,但是剛才在電話裡他沒說。
這一年暑假,學校來了兩名支教老師,都是大學沒畢業的小夥子,張寧譽看到他們就想到了當初的自己。
有一些留守兒童假期不回家,就安排在學校補課,這裡教育資源遠遠落後大城市,課程不會一天一天往下趕,所以有老師願意給他們上課,不管什麼時間,他們能上就上。
晚上,張寧譽從辦公室回到宿舍,江尹給他發來一張手機截屏,都是英語他沒仔細看,就看見後麵打了幾個綠色的對勾,他猜應該是分數達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