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塵一立馬瞪大了眼,驚道:“江南顧家的顧?你是......顧家大公子顧歲景!”
顧歲景:“正是在下。”
“顧公子你怎麼隻身一人跑到這裡來了?這裡妖氣濃重,不安全,你還是快些回去吧。”
他這話音未落,屋內果然就進來了一妖。
這妖長了一副雌雄莫辨的樣子,身上鬆鬆垮垮地穿了一件青色長袍。他撇了一眼滿地的小妖,笑著倚在門框上:“喲,這是哪裡來的小仙人,把我的孩兒們都給打死了。”
顧歲景眉頭一皺,他認出了此妖的身份——狐妖柳七。
在原文的描寫裡,柳七身上總是掛著一葫蘆酒壺,額頭上還有一道疤。不過這疤被他自己化成了一道紅色的狐狸印記,整個人更顯邪魅。
但是他是雲程路過一個小村鎮時,隨手解決的一個禍亂村民的妖怪,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故事線已經扭成一條麻花了!
沒有猶豫,陳塵一直接拔劍而起,厲聲嗬道:“大膽妖孽,本仙人這就送你去見你的孩兒們!”
“哦?”柳七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隻是隨手把腰間酒壺拋了出去。
酒壺帶著妖力,陳塵一被一擊擊中,不敵柳七摔趴在了地上。他還未來得及反擊,柳七又手掌一揮,妖力化作一條繩索,捆著陳塵一就給他扔回到了顧歲景身邊。
顧歲景:“......”
這真不是雲程,雲程一把段天之流,直接打敗天下無敵手。
失去了陳塵一這道屏障,柳七緩緩地朝顧歲景走去。
顧歲景不自覺地後退,但他後麵就是香案,退無可退。
柳七還是站在了他的麵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柳七狹長的眼睛微眯著,視線在顧歲景臉上逡巡了幾遭。
顧歲景生得一副明眸皓齒的好模樣。因為常年多病,他的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人也瘦弱,顯得高高的鼻梁異常突出。這些配合上上揚的眼角給他周身套上了一層不落凡塵的冷意。
又因他經常咳嗽,所以眼角總是帶著一抹紅意。不顯俗氣,反而在他身上凝聚成了一種尤其鋒利的美感。
就這麼觀摩了半晌,柳七甩開了顧歲景的臉,笑道:“明日就是八月十五了,到時候就把你當作祭品獻祭了。吃了你這麼好看的人,那陣裡的魔頭定會乖乖為我所用。”
柳七還知道應風山上鎮著一個魔頭?這件事情應該隻有主角一個人知道!
最重要的是,雲程今夜沒有出現!
顧歲景情緒稍一激動,一口氣堵在胸口,扶著香案彎腰咳了起來。柳七還以為他是嚇傻了,嗤笑一聲就離開了。臨走前,還給這小廟下了法陣。
一時之間,廟內的兩人都成了狐狸洞裡的兔子。
半晌,顧歲景止了咳,倚靠著香案,眸光幽深,大腦瘋狂思考著。
劇情亂了很多,可能是自己穿書導致的。但好在最重要的劇情沒有崩盤,應風山上的陣法還在,明日就是八月十五了。無論如何,雲程一定會在這裡出現。
雲程不可能會放任一個狐妖解開封印的,也不會對他見死不救。到時候,他既能得救,也能見到雲程,實現自己這一途的目的,豈不是一箭雙雕。
反正這狐妖說了明日要把他作為祭品,短時間內也不會對他有什麼彆的威脅。顧歲景想清楚這些,也就不著急離開了。
夜已深了,他感到一陣疲倦,於是索性找了個地上的蒲團,倚靠著桌腿打算湊合一晚。
屋內一時陷入了靜謐。
“公子,顧公子?”
不過須臾,陳塵一的叫喊聲就傳了過來。
顧歲景懨懨地睜開眼睛,朝他看去。
陳塵一白袍上沾了不少灰塵,甚至剛剛在掙紮間,臉上也沾了不少灰。整個人如同在泥地裡打了滾一般,臟兮兮的。但一雙眼睛卻亮晶晶的,倒映著跳動的燭火。
“何事?”
得到了回應,陳塵一又往顧歲景那邊蛄蛹了幾下,悄聲道:“你試試,能不能給我這鏈子解開,我帶你逃出去。”
顧歲景心中已有了計劃,於是隨口應付道:“在下一介凡人,估計是不能。”
陳塵一不斷往他那邊蛄蛹:“你聽我說,你把我的劍抽出來,估計能砍斷這鎖鏈。”
顧歲景覺得好笑:“不都說修煉之人劍不離身,你當真放心我?”
陳塵一胡亂點頭:“放心放心,我一看你就是好人。”
“那我就且試上一試。”顧歲景說著,起身朝陳塵一走去。
陳塵一的劍就彆在腰間,顧歲景在他身旁蹲下,伸手去拿。
這鎖鏈是由柳七的妖力煉成,可以禁錮住陳塵一這樣的修仙之人,暫時封住他們的仙力,讓他們逃脫不得。
顧歲景摸索著抽出了陳塵一的劍,銀色的劍身如月色錦緞又如蜿蜒流水。
躺在地上的陳塵一一臉單純,正等待著顧歲景斬斷他身上的繩索。
然而顧歲景去劈鎖鏈的動作驀地停在了半空,下一刻,他手腕一轉劍尖就對準了陳塵一。
顧歲景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陳塵一,用劍尖挑起了他的下巴,低聲道:“小仙人,你好天真啊。”
陳塵一一臉的不解和茫然。
“正值八月十五之際,孤身一人來應風山,恰好救了我,我不信這世界上有如此巧合之事。”顧歲景眸光深邃,說著用劍拍了拍陳塵一的臉,“你最好交代清楚。”
顧歲景本就裹著月白的披風,烏黑的頭發高束,在月色下儘顯鋒芒。此刻手中還握著利器,整個人更是如同臘月寒冰。
隻見陳塵一眼眸一垂,撇起了嘴角,委屈道:“好吧,我交代。其實我失憶了。”
顧歲景:“......”
陳塵一可憐兮兮:“我還沒錢。”
顧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