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 是我離了他活不了。(1 / 2)

在顧歲景的資金幫扶下,楊采荷的小鋪子也算是開展得如火如荼。

鋪子開在比較繁華的街道上,平日裡楊采荷在屋內工作,楊唯山就一個人坐在門口玩螞蟻。

他們才剛搬來不久,因著楊采荷傲人的手藝而生意興隆,周圍的店鋪老板們難免心存嫉妒。流言蜚語難避。小孩子們也大都會看大人的臉色,孤立楊唯山可以說是如此環境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楊采荷看在眼裡,雖心疼可當下卻也束手無策。她隻能在晚上空閒的片刻,抱著小山,一遍一遍地向他承諾:“會結束的,這樣的日子總會結束的。”

她於是更加拚命地工作,希望以此來賭上那群人的嘴。可這樣帶來的也有對小山更少的陪伴。二者之間似乎成了一個水火不相容的選擇。

但再水火不相容也是選擇,總要選一個的。

楊采荷放下手中的針線,揉著眼睛無聲地歎了口氣,她越是努力接活兒就越是覺得愧疚小山。

“這是怎麼了?能把你愁成這樣?小姑娘臉皺得七老八十一樣。”陳塵一一進屋就看到楊采荷皺巴著一張臉。

楊采荷循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了陳塵一和顧歲景。

顧歲景一襲月白衣衫,紗質的寬袖外袍在腰間被束緊,勾勒出精瘦的腰。他似乎很喜歡月白色,很多衣服哪怕換了款式,顏色也還是這般。

銀色的冠高束著烏黑的長發,眉眼秀麗。他整個人身邊仿佛縈繞著一層寒冷的薄霧,讓人覺得他的到來,隻能說“蓬蓽生輝”。

楊采荷起身一邊去給他們倆倒茶,一邊說道:“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小山這麼小,跟著我怪可憐的。”

陳塵一一聽這話就樂了,他打趣道:“要說可憐,豈不是你更可憐?他現在離了你,根本活不了。”

楊采荷把茶遞給他們倆,隻是笑笑,然後用一種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成熟穩重的語氣說道:“是我離了他活不了。”

陳塵一不能理解了,他疑惑道:“為什麼?”

顧歲景輕抿了一口茶,聲音也如茶水一般淡:“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誰離了誰就活不了的事情。”

楊采荷也不說話,隻是歎了口氣然後向門口看去。這一看,看得她僵在了原地——門口處空無一人,隻能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的步伐。

她趕忙跑過去四處張望,然後焦急地問他們兩個:“你們倆剛剛過來的時候小山在這裡嗎?”

陳塵一搖了搖頭:“沒有啊?”

“那就怪了,”楊采荷急得在原地直轉圈,“那他能去哪呢?”

陳塵一安撫她道:“你先彆著急,興許是出去玩了呢,我去找找看。”

說完,他扭頭看向顧歲景。

顧歲景點點頭,放下了杯子,應道:“去吧。”

得到許可後,陳塵一就立馬出門尋找。

楊采荷抬腳也要出門,被顧歲景攔了下來,他說:“你留下來就好,不要因急生亂反而誤了正事。”

楊采荷聽了後,失了神智一般,一直喃喃地重複著:“對,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她這個狀態實在是有些超過了,再加上了剛剛她說過自己離了楊唯山活不了,顧歲景內心不禁有些新奇。

他之前寫的故事簡單,就是一對可憐的姐弟而已。如今發生了這麼多原本劇情之外的事情,這一對姐弟鮮活地存在於這裡,他們之間的親情現在體現得淋漓儘致。

儘管這些人物出自於顧歲景之手,他此刻卻覺得自己一直不曾了解過他們。

畢竟單就親情這種東西,對顧歲景而言是從來就不存在的。

顧歲景父母早亡,唯一的親人就是他的奶奶。

正如同如今遭人孤立的楊唯山,顧歲景小時候也麵臨著同樣的遭遇。

過於傲人的智慧讓他在還會尿床的小朋友中格格不入。他也並沒有選擇隱藏自己的智慧,於是他的偏見與傲慢讓他受到了所有人的冷落。再加上他沒有父母,這更成為了他遭受眾人拋棄的理由。

然而這些並沒有給顧歲景造成任何困擾。相反,他很享受這種孤獨的感覺,不與那些被他評為智障的人們講話對他而言是一種清淨。

於是,他理所當然地開啟了天才的孤僻生活。

當時他的奶奶,把所有的重心都交給了自己班上的孩子。她慈祥、博學,贏得了所有孩子們的喜歡。

於是,當她終於把眼光放到自己可憐的孫子身上時,才終於注意到這件問題──他的孫子今年已經五歲了,但他還不會說話。

一位體麵的老教師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出現。她不允許一切的偏見、孤傲和冷漠存在在自己家中。她開始全身心投入到顧歲景身上。

她讓顧歲景對著鏡子一遍一遍地練習微笑,跟著錄音一遍一遍地重複“你好”。

剛開始的時候,顧歲景對此感到不屑和排斥。但哪怕是再多的智慧,也終究隻是存在於他的腦中。五歲的孩子身體麵臨著疼痛時,自然會尋找寬慰自己的途徑。

他開始說出第一句話:“你好。”

他開始露出第一個標準的微笑。

他開始對幼兒園的小朋友伸出代表友情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