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 是我離了他活不了。(2 / 2)

後來,他接到了奶奶的死訊。

那時他還在實驗室裡,家裡的保姆在外麵等著他,叫他出來然後遞給了他一張紙條,說:“這是你奶奶留給你的。”

顧歲景打開紙條,發現上麵是用鋼筆寫的正楷字體,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他隨手折了下扔到了垃圾桶裡,然後轉頭就進了實驗室。

唯一的親人死了,可微笑握手的習慣卻一直跟隨著顧歲景,經過時間的浸潤,改不掉了。

***

顧歲景突然想起了那晚他聽到的兩句話。醒來後,他以為是做夢,也就沒有提過。但如今想起來,其中一道聲音特彆像是楊采荷的聲音。

於是顧歲景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之前在村子裡可有得罪過什麼人?”

楊采荷抬起頭看著頭,過了會兒才道:“你是說,可能是有人綁走了小山?”

顧歲景如實道:“不好說。”

正巧這時,陳塵一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先拿起桌上的茶大口喝了起來,直到喝完一杯,才說道:“街上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問了附近的人,也都說沒見到。”

“那肯定是被人綁走了!有人要害我,所以綁走了我弟弟!”楊采荷喊完,慌亂地看向顧歲景,“肯定是楊家村裡的人!”

顧歲景問她:“你有什麼線索嗎?”

楊采荷:“村東頭的楊東,他之前一直威脅我,讓我嫁給他。後來村裡人要把我嫁給柳七,他才不再提這件事請了。肯定是他!”

陳塵一:“楊東?”

楊采荷肯定道:“對。”

楊東是村裡的一個老鰥夫,年輕時把剛過門的妻子給打死了,因此之後一直沒人敢嫁給他。他人也不思進取,活成了又老又窮的老鰥夫。

她這麼一說,顧歲景更加證實了那晚聽到的話不是夢。於是他向楊采荷確認道:“他最近可有來找過你嗎?”

楊采荷低著頭,想了想道:“有過一次。他知道柳七並沒有要我嫁給他後,就又來找我了。得知我要搬來城裡,就威脅我不許跑。”

陳塵一猛地一拍桌子,罵道:“畜生!”

她這話算是徹底證實了那晚顧歲景聽到的話確實是真的。可是顧歲景心裡旋即又升起了一個疑惑:楊采荷平日裡看著天真爛漫的,那晚說出“我為什麼要跑”這句話的人可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天真小姑娘能說出來的語氣。

但顧歲景並未表現出心中的疑惑,他起身道:“那我們先去楊東家看看吧。”

不過片刻,一輛馬車疾馳出城,奔向了楊家村的方向。

顧歲景這次破天荒地沒有嫌棄陳塵一那糟糕的駕駛技術,感動得陳塵一一路上不停地誇讚他那高尚的品德。

陳塵一越說,顧歲景臉就越黑。

但奈何陳塵一從來就不是個會看人臉色的。後來顧歲景實在忍不住了,罵他道:“你再多說一句我立馬就讓你滾蛋。”

品德高尚的顧大公子難得說出這樣的臟話。

然而即使少了陳塵一的聒噪,顧歲景也並未覺得的這一路有多好受。他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要命地顛簸,同時考慮著在這個科技貧乏的年代修建高鐵的可行性。

但是沒等他構思出一份完整的策劃書,楊東家已經到了。

楊采荷已經等不及,還未等馬車停穩就直接跳了下去。她邊跑邊喊著:“小山?你在這裡嗎,小山?”

顧歲景在陳塵一的攙扶下,慢慢悠悠地下了馬車,倚靠著車轅揉自己的太陽穴。但是過了一會兒,那股惡心的勁兒還是沒有下去,他依然難受得緊皺著眉頭。

“很難受嗎?”陳塵一問到。他語氣難得的有些柔和。

顧歲景沒有搭理他。

陳塵一於是又按照之前的方法,並指搭在顧歲景的手腕上,朝顧歲景體內輸送著靈力。

顧歲景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從手腕處開始,順著經絡一直綿延到身體的各個地方。他身上的惡心和一些長年的疼痛瞬間消失了。

舒服不少後,顧歲景的注意力開始慢慢集中,手腕處開始燒了起來,似乎還有些癢。但身上的難受緩解了,心情自然也舒暢。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低笑了兩聲,喉結也跟隨著上下滾動。

聽到他笑,陳塵一停了靈力,拉下顧歲景的衣袖,隨口問道:“笑什麼?”

顧歲景放下胳膊,隔著衣服不經意地按揉著剛剛陳塵一觸碰過的位置,說:“我在想,這幾兩銀子花得挺值。”

“什麼銀子?”陳塵一還沒反應過來。

“沒什麼。”顧歲景笑著走開了。

陳塵一愣在原地想了半天,突然氣急敗壞地喊道:“我很貴的!給我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