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船晃晃悠悠地飄蕩在海麵上，被混著腥氣的海風吹到了目的地。

四周都是茫茫的海麵，不知何時周圍已經起了一層濃霧，把他們包圍了起來。

蘇時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原本平靜的水麵就瞬間掀起了波瀾，小船開始劇烈地搖晃了起來。在他們的船下，一個巨大的黑影來回穿梭著，圍繞著他們轉圈。

這黑影越來越興奮，越轉越快，逐漸在這小船下形成了一個漩渦。

雖然搖晃得劇烈，但好在船還沒有翻。顧歲景牢牢地抓住船沿，也還算是坐得穩定。

然而，蘇時那個傻子不知道抽什麼風，突然站起身衝水裡喊道：“喂——海妖——有本事出來啊！”

他站得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摔下水去，雲程慌忙起身拉了他一把，把他扯回到了船裡。

但是雲程自己就危險了。

他一個沒站穩就衝著船尾的顧歲景而去。

顧歲景眼睜睜地看著他表情猙獰著朝自己撲來卻沒有任何辦法。情急之下，他下意識地鬆開抓船沿的手擋在了自己胸前。

下一刻，雲程朝他撲麵而來。

巨大的衝擊力讓顧歲景的胳膊頓時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

兩人都沒有固定的地方，雲程摔倒的衝擊力過於巨大。霎時間，他隻來得及把顧歲景護在自己懷裡，兩人於是齊齊摔入了水中。

兩人一掉下去，小船瞬間失去了平衡，蘇時也立馬跟著掉了進去。

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被隔絕了。

在冰冷的海水中，睜不開眼睛，聲音也如同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

雲程抱著顧歲景拚命地往上遊。

他們的衣袍被水拖起，又緊緊地纏繞在一起，如同兩條美人魚相纏的寬大魚尾。

婉若遊龍，翩若驚鴻。

在他們的身下，是那條巨大的海妖——水蛇。

海妖緩緩地靠近他們，然後用巨大的身軀托起了他們向上遊去。水流激蕩，直至破水淩空。

他們三個被放回了小船上。

不僅如此，船上還多了一個人。他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不到二十歲。

他穿了一身藍色的衣袍，神色懵懂，張口就是脆生生的一句：“大哥！”

“？？？”

就見這小孩跑到渾身正在滴水的蘇時身邊，拉著他的衣袖，再次喊道：“大哥，你回來了！”

蘇時跟這小孩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蘇時不可思議地指向自己：“我？”

小孩點了點頭：“你不認識我了嗎，大哥？”

蘇時：“我應該......認識你嗎？”

雲程這邊已經施法幫顧歲景烘乾了衣袍，正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他們二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從對方的眼神裡解讀出了茫然。

小孩拉著蘇時不肯鬆手：“大哥，我是蘇晨。你自從前幾年離開後就再沒回來看過我，原來是將我們忘了嗎？”

蘇時：“我......”

他救助一般看向顧歲景和雲程。

顧歲景：“你說的可是真的？”

蘇晨回頭對他說道：“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們作甚，我豈會認錯我大哥？”

蘇時趁機掙脫他，跑到顧歲景和雲程身邊，反駁道：“那按你什麼說，我豈不是也是海妖？這怎麼可能？”

“什麼海妖？”蘇晨揉著自己的後腦勺，“我們是海蛇啊？”

蘇時：“我是人！”

蘇晨以為他是不願稱自己為蛇，畢竟確實有些蛇心氣兒高，以龍自稱。於是他解釋道：“不過以大哥的本事，肯定沒多久就能修煉成龍的。”

蘇時隻當他是胡扯，於是對雲程道：“這就是那海妖，他自己都承認了，我們還是快點拿下他吧。”

但是顧歲景知道，雲程是不會動手的。

果不其然，雲程問道：“小孩兒，你為什麼叫他大哥？”

蘇晨：“因為他就是我大哥啊。”

“......不是，”雲程想了想，“我是說這之間，發生了什麼導致你大哥離開了你們？”

蘇晨：“因為我大哥殺人了，我爹娘很生氣，就把他趕出去了。”

一個妖因為殺人，被爹娘趕出了家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