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麼大的動靜,必然也會驚動到陳時生。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但如今的陳時生絕對不是好對付的。
顧歲景略一思索,於是問柳七道:“你那裡有毒嗎?”
就隻有陳時生會下毒嗎?
他顧歲景難道就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所有人就連雲程都以為顧歲景送去的隻是一把劍,但隻有柳七和顧歲景知道,那上麵沾了毒。
這毒無色無味,不會被人感知。隱藏在人體內,三日後才會發作。
而這三日,就是顧歲景靠命給柳七爭取來的時間。
他不是沒想過若是雲程能戰勝陳時生,那一切就都好辦了。可是問題就出在這裡,若是全天下違背彆人心意的事情都能輕易降服取勝,那他們豈不是可以直接當反派去了。
於是顧歲景選了兩條路,有備無患。
雲程敗給陳時生,那陳時生的注意力多半就會放在將死的顧歲景和雲程身上,那麼柳七就能夠借此機會布陣。
三日之後,哪怕陳時生有所察覺,可他體內毒發且柳七陣法已成,一切都已成定局。
關鍵就在於,顧歲景能否熬過這三天的時間。
柳七當時是表示,此法各方麵都是穩妥的,但唯獨對於顧歲景而言卻是過於冒險。
無論是陳時生察覺出自己身中毒藥,還是柳七未能按時布置完陣法,隻要有一個環節沒有連接上,那代價就會是顧歲景的命。
然而顧歲景卻隻是表示:“難道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柳七搖頭否認。
是啊,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總不能真讓雲程閉關修煉個幾年再去跟陳時生大戰八百回合吧。
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根本不叫問題。
那是時間和天賦的事情。
但很可惜,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把時間和天賦全部投入一件事情中去。因此,如果一味地靠蠻力,那解決問題的辦法就變成了——解決不了。
正如顧歲景所說,很多問題不過水中之月,重要的是抬頭看看月亮,而不是疊羅漢下井。既然打不過陳時生,那不如找到問題的根本——陳時生究竟為何要殺顧歲景。
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讓他沒有行動的動機。
***
算著時間,今晚就是陳時生毒發的日子。
這毒也不會給他造成任何痛苦,就是讓他昏睡幾日罷了。畢竟誰也不知道,他若是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了會不會突然發瘋。
雲程背起來奄奄一息的顧歲景,在柳七的指引下一路去了後山,正是當時他們解救陳時生的地方。
想來這一切還真是好笑。
柳七在路上匆匆忙忙給雲程解釋了他們的計劃——他們要回到過去,了解究竟陳時生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
雲程本是想自己一人回去的,如今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自己太過於沒用了。所以,他也想做些什麼來挽回自己的過錯。
但是這提議卻被製止了。
柳七頭一次那麼嚴肅地跟雲程說話:“陳時生隨時都會醒來,我必須守在這裡看守陣法以確保你們還能回來。若是你把顧歲景留在了這裡,風險不可預料。”
說著,他拿出了當初給顧歲景的鎮靈鈴,說道:“這鈴可以維持他幾日生命,但是最多不超過五日。所以五日之內,你們必須得完成任務。屆時,即使是你們沒有成功,我也會催動陣法,讓你們回來。”
雲程:“......有這好東西你為啥不早拿出來?”
柳七:“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鎮靈鈴還能這樣用啊。行了,抓緊時間,快走吧。”
雲程把鈴鐺掛在顧歲景腰間,走到了陣法中央。在法陣生效的前一刻,他突然問道:“這陣法可以送他回去嗎?”
柳七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於是他點了點頭,說:“可以,隻是可能有些麻煩罷了。”
“嗯。”雲程表示了解。
下一瞬,白光乍起,陣法生效。兩人就這麼消失在了陣法中央,唯餘夜風陣陣。
***
他們再一次來到了應風山,隻不過是幾十年前的應風山,過往的一切都將在這裡呈現。
顧歲景身上帶著鎮靈鈴,但這鈴鐺隻可以維持他的生命卻不可以消除他的疼痛。
他依然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雲程看在眼裡,心裡難免著急,他說道:“你下次能不能彆老不拿自己的命當命啊,我都快嚇死了。”
顧歲景:“......你以為我願意這樣玩命?”
雲程仔細一想好像也是,顧歲景明明是被逼到絕處隻能選擇背水一戰罷了,好在每次也都絕處逢生。
他歎了口氣,說道:“希望快點結束吧。”
正說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來到了他們身邊,問道:“你們是誰啊?”
雲程低頭看去,隻見是一張異常熟悉的臉——陳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