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你說這麼多話的時候,已經有好多時間偷偷溜走了。彆人家的omega都有人陪,桑清越怎麼可能會沒有?”
餘凜拉住他的胳膊肘,鋒利的眉眼間神色滿是認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總是遭人非議與人打架的散漫beta,已經變得如此高大,不是身體上,而是心理。
當桑清越再一次準備進入透析室時,他特地回身,餘凜依舊站在原地,而在前者看向他的第一時間,就向他揮手示意。
Omega們常說,在嗅到一些alpha信息素氣味時,會感到沒來由的溫暖與開心。桑清越卻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且因為之前經曆過的事情,讓他下意識的對alpha的信息素抵觸。
而這所有的一切,他卻在另一個人身上感受到了。
他甚至沒有信息素,他甚至不是alpha。
可那又如何。
當桑清越眼眶略紅呼吸急促的出來時,時間已經過去了40多分鐘,這一次,餘凜十分嫻熟的單手將人攬過去,還不忘對負責桑清越的護士姐姐道謝。
“謝謝您了,剩下的我來就好。”
這位護士姐姐應該新上任不久,對事對物都抱有一種甜蜜的期待,她捂著嘴巴輕笑,又對著兩人眨了下眼睛,“不是我說,其實這裡是最能檢驗兩人之間在對方心裡的重量和關係好壞的地方了。”
“哦?”餘凜挑眉。
護士隻是道:“由此可見,你們關係是真的很好。”
大廳的另一側突然出現幾聲喧嘩,一個女性omega好像也是剛從透析室出來,此時哭的不可開交。旁邊的應該是她的丈夫,一臉漠然,卻又能看出一絲窘迫。
“我做完透析在這裡等了你這麼久,你明明一直在等候區卻一直在玩遊戲,連我出來了都不知道,你根本一點都不愛我!”
那alpha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損麵子,也十分惱火,當場就開始大吼起來,“操,老子當初娶你是看你與我匹配度高,將來生的孩子更有可能是優質alpha,要是沒有我,你壓根什麼都不是!可眼下,你不但沒有所出,還染上那什麼信息素應激症,每月非得來這做什麼繁瑣的檢查,你這種omega有什麼用!”
周圍很快有人開始斥責起那個alpha,可那人也不是吃素的,惡聲惡氣就對著周圍的人道:“你們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們當中的有誰敢說當初娶omega不是因為和他匹配度高?!她吃我的穿我的花我的錢,眼下一個孩子沒有,還又惹上什麼應激症,我說錯什麼了嗎?!啊!”
這場鬨劇很快引來了醫院的安保人員,桑清越作為旁觀者看這一切,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餘凜及時拉回他的思緒,“這個世界上無時無刻都在上演著這樣的事情,人類不是聖母,現下我們也沒有辦法,沒有立場去管這些事情,而我們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成為這場鬨劇中的一員。”
桑清越點頭,“你說的對。”
在這之後,桑清越陪餘凜先去掛了耳鼻喉科,醫生照例需要詢問一些問題,而就在這個時間段,沒錯,餘凜他——又流鼻血了。
“哦,親愛的,這可不是很妙。”女beta隨手扯了張紙巾給他,隨後繼續詢問病因。
“這種狀況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四天前。”
“這可真是一個準確的數值回答,”醫生繼續問:“是從這幾天開始頻繁的嗎?之前有沒有過這種症狀?”
餘凜開始回想,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麵,隨後緩慢的回答道:“之前……應該是有的。”
“你這種很有可能是局部因素導致的鼻腔內血管發生破裂,很有可能是外力損傷或空氣乾燥,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有凝血功能障礙嗎?”
餘凜這點十分確定,他說:“沒有。”
女醫生扶了一下臉上的眼鏡,又詢問了他一個問題,“你能否具體回想一下,這種狀況經常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
餘凜腦海中靈光一現,突然捕捉到了一絲痕跡,他抬起頭,神色晦暗,“我每次有這種狀況前……都會嗅到一股味道。”
醫生神色嚴肅,顯然是想到了什麼彆的事情,“什麼味道?”
“信息素。”
醫生表情微訝,他又一次仔細翻看了餘凜的簡曆,第二性征那一欄寫的確實是beta無異。
可在當今社會,這其實也沒什麼特彆奇怪的,在少數的beta雖然沒有信息素,但確實可以感受到信息素的味道。很顯然,餘凜就屬於這一類人。
可為了以防萬一,醫生還是給他另寫了一份檢查單,“做一個血常規和鼻內鏡吧,另外,我建議你再去ABO科做一個抽血檢驗。”
餘凜從會診室出來,桑清越起身問他,“醫生怎麼說?”
餘凜手上拿著一堆票單憑據,“也沒說什麼,先去做檢查再說吧。”
餘凜:“你就彆去了,在這兒等我,或者先叫車回家。”
桑清越歎息,“我沒你想象的這麼脆弱——彆廢話了,你走不走?”
餘凜妥協了。
看來接受治療確實是有作用的,桑清越這次就沒有再表現出強烈的不適與神誌不清,甚至相較於平日裡的麵容素淡,臉頰上反而有了一種蓬勃的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