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餘凜,生日快樂。”(1 / 2)

聽說你是Beta 歲憂_ 4875 字 8個月前

今天上午發生的一切都很順利。

嗯……除了因為學校裡久經無人到處布滿了灰塵,而他們幾個學生被支使來做苦力打掃房間外。

當然了,這些也都是小事情。

前幾個小時從家裡緊急趕來的老師給他們上了堂課,進度過得很快,或許也可以俗稱為“開小灶”。

還有同學抱怨說,學校這樣做會不會被教育局抓去說教。另一個人說,你以為教育局不知道啊,這是默認了,再說了,“開小灶”的又不止我們學校。

中午放學後桑清越和幾個同學在外麵一起吃了頓飯,沒什麼特彆感覺,總結下來就是——菜有點鹹,糖醋裡脊很酸,還沒有餘凜之前做的魚好吃。

“桑清越,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從餐廳出來後,其中一個今天和他在一起吃飯的隔壁班同學問道。

桑清越搖頭,“我還有點事情,你們先走,不用等我。”

“那好,那你記得快點回來,今天下午寫的作文是要上交的。”

“謝謝提醒,我知道了。”

出了這條小吃街,桑清越隨手將圍巾纏了兩圈兒搭在手臂上,隨後眼睛目不暇接的走過街邊一個個門牌,最終——走進了一家蛋糕店。

“歡迎光臨。”一個女店員很熱情地打招呼。

“需要定做蛋糕嗎?我們這些有許多新上新的新品……”

桑清越輕柔的打斷了她的話:“是這樣的,我現在有點趕時間,你們現在可以加急定製麼?”

“我們新店開業,正需要顧客光臨,自然是可以的。具體想要什麼類型的呢?”

桑清越從旁邊的玻璃樣品櫃裡點了一個當下時興的男孩子款式的蛋糕,說:“就要這種吧,蛋糕上麵的字……可以改嗎?”

店員捂嘴輕笑,“當然可以。”

桑清越思考間總是輕輕蹙眉,他說:“麻煩將這上麵的奧特曼塗鴉改成一條魚,其他的隨意就好。”

“哦對了,我需要十七根蠟燭。”

店員覺得麵前這位少年有意思極了,她說:“一定要是十七根嗎?”

桑清越:“是。”

“至於魚,”店員說:“你想要一條……什麼樣的魚?就算是隨意發揮的話,我們也需要一些準確的描述詞才能繪出雛形。”

桑清越麵色有些奇怪,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不自然了,他說:“您隨意發揮就好,魚的話……或許可以威風一點?”

“威風……”店員被桑清越的話逗笑了,她強忍笑意,對著桑清越點點頭,“好,我儘量。”

桑清越:“那就麻煩您了,我今天下午三點左右來拿。”

交代完了一件事,桑清越這才準備回學校。同時,這也是他第一次踩著點進教室門。

下午的作文也沒什麼特彆的,無非就是要語句華麗一點,同時絕不能出現語法問題。同學們挨個朗讀自己的作文並上交後,也就被放歸家了。

桑清越其實是一個一向對時間流逝不怎麼在意的人。但今天他第一次,在時間流逝上感受到了一股焦灼感。

餘凜今早對他說的話,他今早告彆時對方明顯隱忍的眼神……桑清越從不忍看到任何一個人對他這樣。他隻知道,餘凜是除了他親人之外,第一個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和朋友。

當他奔走在校園的街道,寒風一陣陣的溜進寬敞的衣領,桑清越這才感到了滿身寒涼,忙不迭將圍巾戴上。

滿身涼意,風塵仆仆。

下午三點時桑清越準時走進蛋糕店,店員姐姐笑著將做好的蛋糕小心翼翼的遞給他,並囑托他要小心保護。

他在路上與放學歸家的同學擦肩而過,坐上了與家方向相反的公交車,經過了漫長的二十多分鐘,車輛終於緩緩停下。

桑清越在一家店鋪的玻璃門前推門而進。

“爺爺,我來拿上次在這裡定製的筆。”桑清越一隻手推門而入,另一隻手還提著一個巨大的蛋糕盒。

這裡是一家裝修很古樸的老店。什麼都有賣,古玩、藝術品、雕塑,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

被喊作爺爺的老頭從一個裝飾架後麵走出來,幾分鐘後,他將包裝好的東西用一個小檀木盒裝起來,遞給桑清越。

“拿好咯。”

三點四十二分。

桑清越從滿是人的站台前擠下車,幾經輾轉,終於要坐上返程的路途。

望著街邊樹上光禿禿的樹枝,桑清越收回視線,他的眼睛奔跑時被寒風吹得有些泛紅了,忍不住用手背去揉一揉。

再次睜眼時,一道強烈的視線卻突然準確無誤地抓住了他。桑清越憑著直覺往前方望去,果不其然撞見了如今他最熟悉的人,今天的主人公。

餘凜快步朝他跑過來,神色陰沉又複雜。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

桑清越吸了吸有些泛紅的鼻子,說:“你先說吧。”

在餘凜的臉上,他生平第一次看到了一種名為著急的神色。

“你去哪兒了?”

“學校。”

“不可能。我一開始不知道你下午具體什麼時候放學,所以我一直在等。後來我詢問了彆人,你們最遲三點十分就會放學,從學校到回家,最多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分鐘。”

餘凜現在顯然很生氣,但他上下打量了桑清越一遍,很快就將注意力移到了彆的地方,他使勁將桑清越已經有些柔軟的圍巾重新弄好,並且發現了他手裡提著的東西。

“你冷不冷?手都凍紅了,給我,我來提。”

餘凜甚至都沒去看他手裡提著的是什麼東西,隻是見桑清越一直很沉默。

“你怎麼了?今天去學校……不順利嗎?”

桑清越的眼睛被寒風吹得有些酸澀,此時甚至有種想掉眼淚的衝動,他抬起眼眸,清透的琥珀在光照下泛著淡淡的光,他說。

“餘凜,生日快樂。”

那張總是如狼崽一樣的假麵仿佛破出了一絲裂縫,餘凜還是餘凜,依舊眉目鋒利,依舊看著很凶,但在有人對他說出那句話後,桑清越甚至能很清晰的看到餘凜眼中細微的波動。

正如他人生中的前十七年一樣,桑清越不知道怎麼樣討人喜歡,同時,他也從不知道怎麼給彆人過生日,怎麼讓彆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