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許他解釋,不允許他說話,那麼,他要如何證明……?
“刷啦啦——”第三縷風吹過樹梢,男人隻覺得有一雙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片刻後,是一個帶著那人微涼氣息的、落在唇角、有些鹹澀的吻。
這次,是餘凜真真切切的僵硬在原地。
印象中,餘凜一共親過桑清越六次。
前三次,是少年暗自壓抑心中的情愫,忍無可忍後趁人睡著時偷偷親過對方的額頭、眼睛與臉頰。
第四次,是班級聚會後,他假借醉酒的名義,做出了有些過火的事情。
第五次,是與對方一起去古街看電影,有人覬覦他的珍寶,他吃醋,他再次忍無可忍。
而第六次,也是這一次,餘凜不允許他解釋,不允許他說話,於是霜雪第一次主動貼上他的臉頰,而他選擇抱住,再不放手。
桑清越最終還是陷進了這張曾經年少悸動、現在依然如此的,名為餘凜的網裡。
怔愣過後,是餘凜迅速回過神來掌握了主動權。他一手攬住青年這兩年愈加清瘦的腰,另一隻手則撫上了他的後頸,手下的觸感有些微涼,仔細一摸,原來是omega的抑製環。
樹蔭下,桑清越的喘息逐漸急促,餘凜停下來,鼻尖像狼狗般在他後脖頸處輕嗅,片刻後低聲道:“你信息素漏了。”
桑清越微怔,唇色瀲灩,“不可能……”他一直有帶抑製環。
“很好聞。”餘凜說。
是熟悉的味道。
下一秒,一股風雨欲來山欲倒的alpha信息素從四麵八方鋪麵而來,緊緊將泄露而出的梔子花香包裹起來。
桑清越未曾有過防守,強烈的alpha信息素衝擊直接讓他腰下一軟,幸而有餘凜及時將他帶起來。
桑清越麵色一變,“餘凜,你彆這樣。”
“怎麼?”
“我會影響到你,你忘了當年你分化……”
“你也說了,那是當年的事情。”餘凜麵色不變,“你看我現在,有表現出一絲不適嗎?”
桑清越隻是搖頭。之前對方憔悴昏迷的樣子一直是他這幾年來的噩夢,要不是他的發情期突如其來,也不會造成餘凜這麼強烈的易感反應,直至昏迷。
“其實有些話,我原本是不想告訴你的。”餘凜在他頸間輕嗅,仿佛下一秒就會扯斷omega的抑製環,在上麵打上自己的烙印。可他最終也隻是保持那一個動作,什麼都沒有做。
“你曾經說,你討厭他們說我是beta,我現在知道原因了。”
“你討厭的,從來都不是因為我是beta,隻是他們說我是beta,那種神色,那種語氣,就好像beta是什麼不堪的東西一樣。”
造物主將人從出生就分為三六九等,這是先天性的,是無法改變的。
“可我現在不是了。”
你不必再討厭他們,你隻需要看著我。
“我還記得那天,你第一次在我麵前哭,跟我說你在陶西城樸辛楠試圖強迫你時,我真的感到胸腔裡有什麼東西在灼燒。”
而有時因為是beta,可以是朋友,卻也隻能是朋友。
“後來你發情期不穩定,又不願接受其他alpha的標記而去做透析……我那時就想,如果我是alpha,該有多好。”
——那一切是不是都可以迎刃而解?
“然而,不是的。”
餘凜說到這裡,像是有些自嘲般笑了一聲。
“有個笨蛋覺得是自己影響了我的分化害我住院,偷偷跑出國,一去就是一千多天。”
Alpha的信息素像是青柚子的氣味,卻又不同,又像是在積雪中沉澱已久,帶著一股凜冽的氣息。桑清越被這股氣息裹挾著,卻並不感到難受。
“在研究所,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明明隔著那麼遠,可我的信息素告訴我,它很想你。”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桑清越,你不會再影響我了。”
“你說的對,我們都是一群被信息素支配的怪物。”
你曾經試圖努力掙脫這層枷鎖,現在也依舊如此——
“可現在——我也落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