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裡折騰了好一陣子,兩人終於出發去天台酒吧。
昏暗的清吧裡,台上還有一男一女在低聲唱情歌,吧台的調酒師用力地晃著不鏽鋼雪克杯,拔蓋,倒酒,一氣嗬成,推到一位客人的麵前。
兩人挑了個貼近玻璃欄杆的轉角,抬眼望去儘是夜景。
這裡在住宅區的邊緣,一邊是商業區大樓無一亮燈的景色,另一邊卻是萬家燈火般的通明。
宋竹秋此時此刻卻隻想到了:怎麼都不用加班。
倆人都不太在意喝什麼,就讓服務員上兩杯調酒師的拿手好菜,還點了幾份小吃。
她很清楚半夜的饑餓極易滿足,三兩小酒,一點兒下酒菜她便可餮足,然而無法被填滿的是她想和沈懷綠靠近的空蕩蕩而廣袤的心室。
因此她隻好纏著沈懷綠出來玩。
她也知道沈懷綠會縱著她,她想,恃寵而驕大概說的就是她。
“看那兒一閃一閃的。”
沈懷綠抬頭看著天空,京都常年空氣較差,看不到點點繁星,這裡的夜空浮著片片星河,深邃而美麗,廣袤而壯闊。
凝望著那片星空,沈懷綠心中好似被召喚著。
她抬頭,想觸摸,宋竹秋拉下沈懷綠的手,搓了搓,“阿懷,涼。”
沈懷綠看向眼前的宋竹秋,宋竹秋被她出門前蓋了頂鴨舌帽。
起因是宋竹秋拿了件自己的風衣給沈懷綠,讓沈懷綠穿著出門,說是風大,可她們到酒店時空氣悶得像個大烤爐,沒有絲毫的風。
宋竹秋有理有據地給沈懷綠講了晚點為什麼會起風,最後打開了手機軟件中的天氣預報,宋竹秋指了指。
沈懷綠狐疑的眼神才轉為相信,不過即便不刮風,沈懷綠也不會拒絕為自己考慮的宋竹秋,無非就是多帶一件輕薄的外套,也不礙事兒。
作為關心自己的回禮,沈懷綠給宋竹秋罩了頂深色係的鴨舌帽。
宋竹秋被戴上帽子那一瞬特彆開心,還低了低腦袋讓沈懷綠給自己戴。
兩人在天台吹著風,喝著小酒,聽著歌,靜靜享受著和對方共處的又一個美妙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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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穿著墨綠色旗袍的女子憤怒地甩開了另一人的手。
呂映夢向前走兩步又把枝黛的手拉回掌心,“枝黛,你非要這麼殘忍是嗎?”
枝黛沒甩開手,但也沒給對方好臉色,“呂映夢,你先處理乾淨自己身上的事情,再來找我聊彆的。”
呂映夢的臉慘白了一瞬,嘴唇囁嚅,捏了捏枝黛的手指。
“枝黛,我還沒成年就脫離了呂家,獨自謀生,為的就是有一天,能隨心而活。”
枝黛看了看自己在呂映夢掌心裡的手,冷笑,“你現在已經很隨心了。”
“嶺南呂家一事,當真與你無關?”
會心一擊。
呂映夢低著頭不說話,就是不肯放過枝黛的手。
良久,她抬頭,懇求地看著對方,“枝黛,最後一次。”
枝黛閉了閉眼,無聲地歎了口氣,她伸手解開了旗袍上的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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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竹秋和沈懷綠享受二人世界的同一時刻。
蔣五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不敢耽擱,趕緊接聽。
“蔣姐!十三不見了!”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壓著,但仍能聽見其中的不安。
“說說具體情況。”
“下午,十三本應好好地待在鴻富村,但他說發現了一些情況,需要靠近呂宅,於是他當時給蔣姐您打了報告就去了。可沒想到現在還沒回來。”
蔣五聽得滿頭霧水,除了十三失蹤她再也聽不出其他的任何信息。
十三的彙報裡寫著發現呂家東北方向的山區有人員異動,正常情況下,呂家的人不會一大批走進東北邊的山區,呂家正門有路可以通向三條村子,再到九門鎮。
那山挺荒的,呂家也沒怎麼打理那片地方,平時更不會有人非要去那邊冒險——據說還葬了一些呂家先祖。
蔣五把頭發揉成一團,掛了這個人的電話又打給湯長興。
“長興姐姐~”蔣五有事相求,嘴巴必然很甜,她身上所有Omega應有的技能似乎都用在了湯長興身上。
湯長興疲憊的聲音響起:“彆催了,我快到了。”
她以為是蔣五催促自己儘快到九門鎮,她油門都踩到底了要。
蔣五選擇性無視湯長興疲憊的聲音,“軍方那邊可以拿高清圖片嗎?”
“哎喲我的小祖宗妹妹,大晚上的誰給你弄這個,軍方晚上值班的不接受非緊急事件,更彆說我們這種走關係的一般群眾,明早吧。”
蔣五瞬間掛了電話。
湯長興:“……”
又用完就丟是不,看她今晚怎麼整治整治這妹妹。
蔣五前思後想,這件事並沒有特彆重要,而且連結果都沒查出,她還是沒給宋竹秋打電話,而且指不定人家有妻妻夜生活。
於是蔣五撥通了董事長助理的電話。
李特助接到電話大吃一驚,他知道蔣五最近跟著宋竹秋,怕是小宋總出問題了。
直到蔣五將十三的事情彙報,他才鬆了一口氣。
“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這種事情沒定論之前不要著急打擾大小姐,董事長夫人最近有點盼孫女。”
蔣五:“……”
但蔣五還是將這件事情編輯好,定時明天清晨六點發到大小姐手機上。
蔣五在宋竹秋走後不久,整理完手上的工作,開車去了九門鎮,訂下了在宋竹秋她們的‘梅院’旁邊的‘橘院’。
顧名思義,裡麵種的都是各品種橘樹,不像沈懷綠那邊光禿禿的枝乾,橘院的樹開得枝繁葉茂,整個院子都飄著若有若無的橘香。
淩晨十二點,湯長興到達橘院,一進門直奔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