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裴若愚向來清高,能得他一句誇講可不容易。
待裴若愚點頭離開,方侃四人也立馬圍了過來:
“陸鈴兒你可以啊!”
誰能有這種法子來攻破謠言?還得是陸鈴兒!
“快,快,給我看看這能辯實話的小蟲子!”
方侃從陸鈴兒手中搶過小盒,然而試了好一陣,也不見那蟲子鳴叫半聲。
“你這‘實話蟲’也不靈啊!”
“誰說我真有這種蟲子的?”
陸鈴兒眉眼彎彎,這就是隻普通的道具蟲子,“實話蟲”一說,隻不過是誆曲蘭的。
她賭定曲蘭做賊心虛、不敢一試,果然如她所料。
說來還多虧了這幾天跟著裴先生學斷案,這一招,也是跟他學來的。
裴若愚博學多才,接下來她可得好好跟著他學習才是。
隨後的一段時日,陸鈴兒都老老實實跟著裴若愚出任務、斷案子。不得不說,裴若愚帶人還是有一套方法的。
他不但能以身作則,教導陸鈴兒如何抽絲剝繭找出關鍵證據,還會提出相關的問題令陸鈴兒自行思考與決斷。
這一路下來,陸鈴兒受益良多,甚至還意外地發現,她的暈血之症,隨著見血次數的增多,已隱隱有了好轉之勢。
這天,她隨裴若愚出完當天的任務,並未隨他一同回閣裡,而是獨自行在街上。
今日裴先生留給她的問題,她需得再多想想,趁時間還早也能在城裡找找線索。
正想著,街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陸鈴兒抬首一望,發現一人正騎著快馬狂奔,隻是這馬仿佛是驚了,任他怎麼拉也拉不住,隻能大聲朝街上的人呼喊著:
“閃開!快閃開!”
陸鈴兒閃身站到了街邊,正想著要不要幫此人一把,一回頭卻瞧見街上獨獨還立著個三四歲大孩子。
這孩子似是被嚇住了,就這麼一個人呆呆地站著,任周圍之人怎麼喊也一動不動,而那驚馬已直直地朝著他狂奔而來。
糟了!這孩子有危險!
陸鈴兒顧得不多想,立刻雙手挽花,一手翻出一樣東西,分彆向著那孩子與驚馬扔了過去。
那馬卻奔勢不減,一頭衝向了街上的孩子。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皆是不忍地閉上眼,甚至還有不少人驚駭得叫出聲來,隻這叫聲還沒斷,音調卻變了:
啊——誒?
前一瞬,那馬還直直撞向了孩子,下一瞬,驚馬頭上便落下了一片紅雨。
等等,那紅雨並非鮮血,而是……花瓣?
孩子呢?怎麼變成花瓣了?
正在眾人驚愣之際,那馬也突然身子一僵,就這麼定住了。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有眼尖之人發現了陸鈴兒這邊的不同,連忙喊道:
“快看,那孩子在那裡!”
眾人紛紛看去,果然在陸鈴兒身邊見到了方才那個孩子,此時他才反應過來,驚魂未定地哭了起來。
方才情急之下,陸鈴兒一手甩出“鑽山蚤”叮住驚馬,一手執“神仙索”套回孩子,還順手把花瓣與孩子來了個互換。
這一套動作快得隻在眨眼之間,等眾人反應過來,孩子早已安全站在了陸鈴兒身側。
圍觀之人紛紛拍手叫好,孩子的父母也匆匆趕來,對著陸鈴兒連連道謝。
陸鈴兒揉揉孩子哭泣的小腦袋,手裡翻出一顆糖,孩子這才破泣為笑。
一家人相攜離開之前,還停下來怒斥了騎馬之人幾句。
那人已經翻身下了馬,此時也自知理虧,低下頭沒有吱聲,隻走到陸鈴兒身前,雙手抱拳向她行禮道:
“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陸鈴兒見那人文質彬彬,今日之事也非故意為之,便緩了緩語氣,擺手說道: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隻是,今後縱馬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那人立即虛心點頭:“姑娘提醒,我定當牢記於心。”
陸鈴兒走向馬匹,方才的驚馬早已僵立不動。
她伸手收回“鑽山蚤”,又在馬身上輕拍幾下,那僵直的馬兒又活動起來,神色已然恢複了正常。
在那人感激的目光裡,陸鈴兒轉身離開。
隻是還沒走出多遠,她便被人叫住了:
“姑娘且慢走。”
陸鈴兒回頭,見是一隨從打扮之人,恭敬地向她邀請道:
“姑娘方才義舉,我家主人甚為欣賞,有請姑娘到前方茶坊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