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翁姨娘啞口：“我就聽了這麼一嘴，其他的我也不知曉呀，要不明天我去給姑娘打聽打聽？”

“你不知道她性子，怎麼知道她與高姐姐是一類人？”四姑娘繼續問：“七姨媽...年紀應該比王妃娘娘小吧。幾時出嫁的？”

翁姨娘想了半天，不確定地說：“約莫在你三四歲的時候吧。”

“那不就得了。”四姑娘看著翁姨娘，表情一言難儘：“姨娘還操心什麼呢，七姨媽家的妹妹至少要小我三四歲，等她議親，我怕是早嫁出去了。

“該操心的，是我底下的妹妹們。”

莒營縣，白水碼頭。

將軍府的車隊萬幸在申時初趕到碼頭，與屈家的商隊彙合了。盧青長一口水的功夫都沒歇，護著姑娘改換了客船，又將手下分作兩波，小部分跟著貨船，大部分跟著姑娘上了客船。自然，一輛客船包不圓這麼些人，李管事早有先見之明準備了一個船隊。

季盈稚透過客艙的小窗，看著不遠處那艘形製圓短的七千石大貨船，上麵滿載由北往南的客商旅人，熙熙攘攘，熱鬨非凡。

白水碼頭是北地往玄京方向走水路的必經之地，南來北往的商船、貨船不計其數。也有許多本地漁家舟楫來往，於大船之間穿行而過，向不便下船的乘船人販售些零碎小貨。

綠贏見季盈稚看得興起，也湊過去瞧，發現姑娘盯著一艘小漁船直看。小漁船上家什物俱全，好似有人住在船上一般，有兩個垂髫小兒蹲坐在船尾戲水為樂。

正巧綠贏是莒營縣附近出身，馬上便明白了姑娘好奇的緣由，解釋道：“莒營縣許多人家都是以船為家、以漁為食，一家老小悉數居住在漁船上。姑娘彆看那兩小兒年歲甚小，那水性定是比大人還不差的。”

季盈稚驚奇，“怪不得，我看他們一點都不怕掉水裡。”

莫桑有山無水，季盈稚是個不會鳧水的旱鴨子。

“姑娘可要學鳧水？”箐衣也湊過來問道。

她不過十五六的年紀，正是玩心重的時候。

箐衣不似綠贏是自小照顧季盈稚長大的貼身丫鬟，在外頭野慣了，總有些出其不意的想法，她這一問惹得綠贏這些在府裡循規蹈矩的丫鬟們都捂嘴笑了起來。

季盈稚卻有些心動了。

“等到了荀地，你再找時間教我吧。”

“噯！”箐衣興奮地直點頭。

綠贏微微愕然，隨後又釋然地想，姑娘活潑了許多。也好，現在上頭沒有人壓著，有什麼事兒不能做的。

酉時已近，小丫鬟端上膳食。

季盈稚專心吃著黃魚粥，突然想起今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影的王媽媽，便問了一句。“今兒怎麼不見王媽媽？”

“回姑娘，在貨船那頭呢。王媽媽說行李裡好些是給徐府老爺太太們的見麵禮，她要去趕在日落前輕點一遍，再叮囑下貨運的夥計，免得路途裡一不小心磕碰到了。”

季盈稚倒是沒想到這茬，讚歎了句：“王媽媽真是個周到人。”

用完了膳，季盈稚又拿起閒書打發時間。夜色漸濃，燈火朦朧下，季盈稚看得入神。綠贏擔心她這樣看壞了眼睛，隨口找了些話頭引她說話。

“姑娘，我今兒去瞧王媽媽清點行李了，真是開了眼界。王媽媽不虧是宮裡頭出來的人，還沒到徐府，什麼人還送什麼禮，有什麼喜好禁忌都摸透了。”

聽得綠贏這般說，季盈稚好奇地望向已經歸來的王媽媽。

“不過職責所在，綠贏姑娘謬讚了。”王媽媽謙遜地笑了笑，見姑娘被引起了興趣，也覺得時機正好，可與姑娘說一說徐府人事。

“旅途無聊，姑娘可願聽我說一說徐府的情況？”

季盈稚合上了書：“那你便說說吧。”

對自己全然陌生的舅家，季盈稚還是有點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