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之前的觀察和安娜的話語中就能得知,這個小鎮中是沒有正常孕育的,所有鎮民的降生都是依靠生命孢子完成的。
但這具屍體無論從死亡方式還是死亡事件來說,都不符合這個小世界的常理。
還有,如果她是才是真正的安娜,那今天或者說這幾天的安娜女士又是誰?
陸望歸的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但現在時間緊迫,又苦於沒有其他證據佐證,所以隻好暫時擱置這個猜想。
她打算先拿著火把重返教堂,再根據事態變化進行下一步動作。
沒有再理會那具屍體,陸望歸拿著火把快速離開了洞穴,接著衝出旅館,登上了之前駕駛的大巴車。
神奇的是,她正在思考將自燃的火把放在哪裡時,它自己便熄滅了。
“你算是省事的。”陸望歸笑了一下,將它扔到身旁後,便啟動大巴車飆向教堂。
……
天色漸漸暗淡,陸望歸猛踩刹車,大巴車到達了教堂門口。
她拿起火把跳下了大巴車,發現被她推到的人群沒有任何變化,依然一動不動地栽倒在地。
陸望歸歪了下頭,接著左手拿著火把甩了一下,火把霎時開始自燃。
她快步跑向人群,將紅色的火焰按向白色人群,那些人和孢子一樣瞬間自燃變成了虛無,唯獨身穿白袍的貝克,在挨到火把時並沒有燃燒,和那具屍體一樣,倒在地麵宛若死人。
她眯了眯眼,果然和安娜有關係,她早就感覺貝克和安娜的關係不太一般。
之前她就在想,為什麼貝克挑選這家沒有任何特色的旅館,接待所謂“尊貴的女性”。
並且他怎麼會那麼清楚安娜開飯的時間,以至於每次都是在那之前趕回去,包括二人在飯桌上的種種互動都太過默契,更像是夫妻關係。
她看著麵前緊閉的大門,伸手推開了它,一道莊嚴的女性聲音正好傳來。
“陸望歸。”
陸望歸看著站在女神雕塑前方一臉神聖的安娜,她也同樣望著剛進入教堂的陸望歸。
在喊出陸望歸姓名之後,安娜沒有再說話,也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看向教堂內部,發現除了安娜和鎮長以外的所有人,都神色慘白地倒在地上,將身體蜷縮起來以減輕痛苦,包括與她一同進入的秦宛等人。
陸望歸走向那些女性,隨著火光的逼近,她們也慢慢將頭抬了起來,毫無血色的臉上全是恐懼,然後強撐著身體爬向與了陸望歸相反的方向。
好像在說:不要,不要傷害它。
陸望歸的喉嚨中湧上來了一股鐵鏽的味道,感覺自己費勁找到火把的行為有些可笑。
她停下了腳步,就在這時,她隱隱聽到了一聲極其細微的呼喚。
“救……救我。”
陸望歸的眼睛快速掃視人群,然後她發現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那雙眼睛不同於往日的冷靜知性,充斥著紅血絲的瞳孔彰顯出它主人的絕望。
林行芝的身體也有後退的趨勢,可她的雙手牢牢地扣住了地麵,指尖甚至都因為過於用力流出了鮮血。
“救救我!”
林行芝克服了體內生命孢子對火把的恐懼,她從虛假的憧憬中終於清醒了過來。
她看著屬於希望的火把越來越近,身體止不住地顫動,雙手更加用力地留住了自己的身體。
然後,紅色的火焰觸碰到了她的身體。
“啊!”林行芝的口中冒出了大量黑煙,她的身體因強烈的痛感而扭曲,抓地的指尖一邊顫抖,一邊仍虛扣著地麵。
陸望歸緊握著手裡的火把,抬頭看著毫無動作的安娜和鎮長。決定先帶著林行芝離開這裡。
畢竟今天才第五天,按照貝克所說的話,應該還有兩天才能結束這趟“旅程”。
她伸手將林行芝攙扶起來,然後讓她背到了自己的背上,感受到背上的重量。陸望歸快速離開了這裡。
陸望歸推開大門後看到更加詭異的一幕,原本倒在地麵的人又恢複祈禱,身上的白袍也未曾被灰塵沾染,他們垂下頭祈禱,倒在地上的人隻有貝克。
陸望歸重複之前的舉動推開人群逃離,隻不過陸望歸在即將逃離人群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陸望歸和林行芝不願接納生命孢子,違背女神意願。現下令強製將她們活捉,變為母體。”
安娜冰冷無情地話語刺激著祈禱的人群,他們像是被注入了活力,開始阻攔陸望歸的離開。
此時他們不再像之前那樣任由火把靠近。而是有意識地躲避火把,這讓陸望歸的行動難度增加。
而林行芝此時勉強睜開了雙眼,對著陸望歸說道:“你,你把我放下來。自己逃跑吧,不,不用管我。我相信你能逃出去,逃出去後,回來救我們。”
她抿了抿沾有血跡的嘴唇,拍了拍陸望歸的肩膀,示意她放手。
“你現在能開車嗎?”陸望歸突然詢問她。
“勉強可以。”
“那你認識到旅館的路嗎?”陸望歸繼續問道。
“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