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宗麟漫山遍野的找著老虎,腳下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淩亂的足跡。四周漆黑一片,山林寂靜得可怕,風吹草動,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
也不知是吹的哪股邪風,越來越大,江宗麟覺得自己快要凍死了,找了半天,連一根老虎毛的影子都沒見著。
他懊惱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心想自己一定是被夏瀾給耍了,冬季山中老虎本就少得可憐,要在這裡找到十隻老虎,簡直如同癡人說夢。
“啊!”江宗麟慘叫著,一屁股摔在雪地上,他覺得他的腳骨斷掉了,遂不要命的乾嚎著,“哪個殺千刀的在山上放虎齒夾,讓小爺逮到了,定要抄了你的家,滅你九族,知不知道我舅舅是誰,說出來嚇死你,當今順國公就是小爺的舅舅!”
夏瀾在火把的照耀下將江宗麟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場麵儘收眼底,實在不忍直視,江宗麟好歹也是十七八歲的男子,這般行徑真是給順國公府丟儘了臉。
“當心些,彆走散了,”溫慎舟更是餘光都沒給江宗麟,警惕地留意著四周,對夏瀾道:“你緊跟著我,天色太暗,容易迷路。”
“我知道,先把他弄起來。”夏瀾給溫慎舟使了個眼色。
溫慎舟心領神會,上前用腳踢了踢在雪地裡嚎叫的江宗麟:“還不起來,等著被老虎叼走嗎?”
江宗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溫慎舟,夏瀾,你們怎麼在這?”他疼得直抽氣,哆哆嗦嗦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夏瀾和溫慎舟跟前。
溫慎舟懶得解釋,冷冷開口:“違抗軍令擅自離營,自己回去領二十軍棍。”
“我是來打老虎的,憑什麼罰我?”江宗麟不服地辯解著,“小爺是被夏瀾給陰了,夏瀾明明知道這裡根本沒有老虎,卻偏偏要騙我來打。”
“夏瀾,你這個小人!”
要不是點背碰到這個虎齒夾,他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夏瀾心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江副將,話可不能這麼說,你自己不動腦子光想逞威風,怪得了誰?”
“你竟敢罵我,等我回到雁京,定讓我舅舅上奏彈劾你。在朝堂上裝作溫文爾雅,背地裡卻這般出言不遜。”江宗麟氣極,恨恨地說道。
夏瀾目光淡淡,似乎並不在意江宗麟的威脅,反而彬彬有禮地說道:“江副將說笑了,我並未說過罵你這種話,隻是覺得江副將過於衝動,說話做事毫無章法。若江副將覺得我有什麼不妥,大可回去告知順國公,隻是順國公會不會信,我就不知道了。”
“嘶,江宗麟,虎齒夾夾了你的腳,又不是夾了腦袋,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夏瀾向來溫和,怎麼可能罵你?”溫慎舟毫不猶豫的站在夏瀾這一邊。
夏瀾憋著笑,“多謝主將為我說話。”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老虎沒找到,回去還要領二十軍棍,江宗麟心情十分糟糕。
他恨不得一拳捶死夏瀾,等回京後,一定要好好教訓夏瀾一頓,以報今日之仇。
草叢裡,一雙雙綠色的眼睛散發著幽光,注視著三人,它們像是在狩獵一般,悄無聲息地靠近獵物。
夏瀾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不是來自於江宗麟,她和溫慎舟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的警惕意味不言而喻。
江宗麟察覺到氣氛變得緊張,他也意識到了什麼,“你們發現了什麼?”
下一刻,江宗麟就看到了十幾隻黑色的狼從黑暗中走了過來,這些狼顯然是被江宗麟身上的血腥味吸引過來的。
“遭了,我們被狼群包圍了。”夏瀾的瞳孔微縮。
江宗麟頓時嚇得雙腿發軟,差點沒癱倒在地上,他急忙躲到了溫慎舟和夏瀾身後,“我們快逃吧,我還不想死在這裡。”
溫慎舟搖頭道:“這架勢是走不了了。”
“你們倆一人能對付幾隻?”夏瀾問道。
溫慎舟今日的水平她看了,估摸能對付個三四隻,江宗麟就不一定了。
溫慎舟看著周圍越來越近的狼群,心裡也沒多少底,他深吸一口氣,凝重道:“我能對付四隻。”
“我……我可能一隻都對付不了……”江宗麟此時心裡慌得一批,他自己的實力他自己最清楚,打幾個小兵還勉強可以,狼根本不敢打。
夏瀾了然,她本沒打算暴露自己會武,老老實實裝作文官可比一個習武的文官要更得皇帝的信任,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不暴露也得暴露了。
她父親教溫慎舟不是今歲最可笑的笑話,一軍主將副將和軍師若是行軍途中死在狼群裡,才是天大的笑話啊。
夏瀾低聲對身旁的溫慎舟說道:“一會兒你帶著江宗麟往西邊跑,我留下來拖延狼群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