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誒!我來了我來了!”至善和望煙夏至趕忙下樓,跑到主屋裡、孫老大麵前。
“孫大人!您有什麼事嗎?”至善問她。
“坐。”
夕山這次先帶來的五十人,都是夕山精銳,收拾不大的院子簡直小菜一碟。
“至善,這個四橋的,乞四,你覺得他會不會是借走錯路來這試探我們的嗎?”孫燕問道。
“不不不!”至善連連擺手,“您有所不知,原來住在這裡的季籟死了,牽扯他們四橋的人。也住在這建山上的學院的百裡師長,近日一直在為季籟鳴冤,那個乞四,是衝著百裡師長去的。他素來愚蠢,眼睛還瞎了一隻,走錯路很有可能的。”
“原來這是凶宅啊?這就是你家少爺待客之道嗎?”流火在孫燕身後聽的冒火,忍不住插嘴。
“不不不!又誤會啦!他沒死在這!”至善急得要哭,還是孫燕示意他上前。
“好啦,我就是問問,你彆急。”孫燕摸摸至善的頭,往他手裡塞了一顆糖,“拿去吃,建山上還有學院?也是何家的?”
“不,學院是百裡師長開設,何氏隻是幫了些忙罷了。”至善含著糖,腮幫子鼓了一塊,也不害怕了。
“老大,百裡師長不收束脩,誰都可以去聽課,這樣的好老師,不能讓那個四路的欺負她!咱們去幫她鎮鎮場子唄!”夏至一直和望煙站在門邊聽著,終於忍不住跨進門說道。
“夏至!”流火嗬斥她,“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
夏至瞪了流火一眼,後退一步站到門外,門也不關:“好,我現在算是站外邊了吧?老大,這雨也不停的,咱們這麼多人這一個小院也擠不下吧?難道真要住那占星樓裡麵?我們可不是琉璃氏啊,彆晚上睡著被雷劈了!”
她說的大聲,院裡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流露些許擔憂。
星辰神明的信仰甚至比武朝存在的時間還要長,夕山的人都是貧苦百姓出身,對神明雖然不迷信但還是敬畏的。
孫燕拉住流火,示意他不要管夏至,她笑眯眯地問至善:“我們分十幾個去學院暫住,百裡師長會不會拒絕我們?”
“百裡師長是最好的人,怎麼會拒絕?”至善回答。
“哈哈,至善,你家何少爺,人才啊,”孫燕爽朗大笑,轉身看向流火,“流火,你懂了嗎?”
至善左看右看,摸不著頭腦,流火則是皺著眉頭低頭思考著,門外的望煙卻已經想通了。
夕山來多少人何少爺能不清楚嗎?把他們安排在建山就是為了讓夕山,這個屬於中路卻又還沒有正式宣告的新力量去保護建山學院的百裡師長,這種保護還披上了巧合的外衣——人多借住。
看來,青天團內部真的問題很大,這個何少爺為了不起衝突,竟要如此迂回嗎?望煙心想。
……
"草民百裡純,狀告商人甘氏普德,草菅人命,虐殺平民季籟!"
這是百裡純在州府外喊冤的第七日,但和前幾日不同的是,她身後不遠站著幾個憲州的生麵孔。
"乞四爺,那何、何少爺這麼快就給這些鄉下人辦、辦好路引了,看來前天不是咱、咱們走錯路,就是中路的故、故意要和四橋作對!"州府對麵街,街角的粥餅鋪裡,乞四的結巴手下盯著百裡純那邊瞪著眼兒說道。
"哎呦!"
乞四一巴掌拍在結巴小弟的頭上,忿恨道:"還不是你蠢!給爺帶錯路,還拋下我跑了!"乞四還不解氣,用拐杖敲打結巴小弟,"叫你拋下我!拋下我!"
"我錯了!錯了!"
粥餅鋪大多都是早起上工的人,其他客人認出乞四他們,趕緊叼著餅把粥一通狂灌,丟下飯錢紛紛避而遠之,但鋪裡兼職小二的六七歲的孩子卻和乞四眼瞪著眼,不甘示弱。
"小屁孩,看我乾嘛?"
乞四不耐煩的摸出錢袋顛了顛,猶豫了下,一手剛伸進袋子,"嘖。"那小孩抱著臂向他翻了大大一個白眼。
"拿著!"乞四把整個錢袋塞到小孩懷裡,衝著後邊忙得頭也不抬的老板喊,"你管管小孩,沒禮貌!"
"知道了,等會兒就讓他去建山學院!"老板笑著大聲回答。
乞四更氣了,把剩下的餅和粥一股腦兒塞進嘴巴裡,狠狠嚼著,含糊不清地大喊:"難吃死了!"
乞四帶著他的小弟,嘴裡嘟囔著"找大當家去",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