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比眼前積極行動的無名人士。
看向對目前場景毫無波動，一臉津津有味的正牌人士。
又看向麵帶恐懼，默默往後遠離的未成熟二號正牌人士。
真慘烈的對比。
有一男一女兩人上前跟著黃色挑染異常熟練的把人從講台後拉出，推搡到中間其他學生配合挪桌子騰出的空地。
他們夾著人站在中央。
人群裡隨著嗡嗡的議論聲，有人從人群裡被擠出。
“這種場合怎麼能沒有櫻井那家夥”
柊維看到站在人群後麵，剛才一直低沉的秋元景，在這個名字被叫到後，表情終於有點積極的動力，帶著糾結，從人堆的縫隙中探頭，像是想要上前。
嗯？
他順著觀察那個被推出的人，粉色中長發的瘦弱男生剛剛穩住身體，垂著頭，較長的試圖遮擋住臉的劉海下能看到表皮大量的深褐色褶皺的疤痕，從臉上到身上一直到袖中的手，如同外麵聚集的樹叢，連接成片。
在出場後就躲在邊上。
看身上痕跡的位置是與人偶中缺損最嚴重，無法遮掩的那隻相似，對應是卸掉了雙腿。
第二人。
他觀察完看向中央的幾人“你們打算怎麼做？”
黃色挑染的西村麵上露出不解的表情，快速的出手給了中年男人一拳。
對方吃痛的□□出聲，身體瑟瑟發抖。
很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製裁他們。”
明明它外表還是同類的樣子，下手可真果斷。
真有這麼深惡痛絕，真正的怪物也不是學生如此玩笑聚集就能解決的。
柊維看了眼周圍。
在教室邊緣盯著中心的漆黑眼睛後麵。
靠窗的那邊，窗戶被打開。外麵的銀杏搖曳，瑰麗的金紅交錯，刺目的陽光將它們照的更加濃鬱。明明是代表光熱的顏色卻因為季節，聯想到的常是寒涼。
室內的喧囂多的快要凝出形狀，但奇異的聽的更清晰的，是外麵沙沙吹動樹葉的風聲。
有點無奈的歎氣“彆鬨了。”
像你們這樣危險過來還傻傻的在旁邊圍觀，甚至用桌子和人群堵死自己逃跑路線，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他走近正拳打腳踢男人的領頭黃色挑染，伸手從上往下，摸上他披著校服外套的後背。當摸到背上正中心的位置時，感覺到突兀的凹陷下去的觸感。
果然如此…
他抬頭看向同樣顯眼的在中心行動的紫發女生，和青發男生。
三，四，五。
這下人偶就都找齊了，它們在玩什麼花樣啊。
同類自相殘殺。
領頭的西村杯感覺到自己背後的動靜，停了動作，回頭不耐煩的質問。
“你剛才在乾什麼？”
柊維收回手退後：“確認你們身份？”
“我的身份還用確認。”
黃色挑染自認為帥氣的歪嘴擰頭。
“結果如何。”
他看著對方肯定道：“你和地上正在被打的東西是同類。”
黃色挑染看起來有些生氣“哈？你是在諷刺我？莫非是同情這怪物。”
青毛男生也停下動作看過來“說起來，剛剛也是那個禿子承認的你教師身份。”
柊維：“…我說的是實話。”感覺有點生氣。
我怎麼可能會對怪物有同情的感覺，這是汙蔑。絕對沒有人會比我更期待怪物能從世上消失。
他望著場外吃瓜的一對男女，情緒迅速平息，消散無痕，融入海洋。
你們這對救世主看戲看的可真開心。
華麗的長指甲伸過來。
“長得還挺好看蒙上了多浪費。”
“乾脆給他拉下來。”
幽怨的凝視著主角二人的柊維被力道吸引回了注意，伸出左手把肩上被拉下的外套提起來。
仙玉那個惡趣味的人又做了什麼鬼劇情。
柊維看向麵前湊近的幾團有點無語。
在這麼近的距離，我連位置都沒挪的情況下拉麵罩的手都能偏到衣服上，就不要天天想著打怪了。
好好學習不好嗎。
把手中的冊子展開“我有證書證明身份。”
“老師竟然還帶頭起不良示範。”
他意外的看說話的紫發女生，表情沒有任何的不自然，另外兩人也是如此。
…亮下本子你們還真的接受了身份。
這麼聽話？
柊維觀察它們的麵孔，勉強動腦想了個理由圓場。
“現在是上課時間，課堂上不能玩處決遊戲。”身為學生不安心學習，想打架處決這種尷尬又危險的事。
看熱鬨的池穀慧舉手支持：“老師說的對，你們再繼續是公然違反課堂紀律。”
圍觀的人群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
被擠在後麵的秋元景：“現在是在意紀律的…”
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白發青年捂住了嘴。
池穀慧“正常學生不會攻擊老師，隻有怪物才會…做這般邪惡的事。”
柊維整理著領口視線越過停止動作，表情驚恐沒了張揚的樣子的三人，放在地上被捶打的人偶一號上。
麵部猙獰，沒有血色，皮膚鼓起外翻出現道道裂口，中間黃色的脂肪在兩層血色間夾著，裂口的皮肉卷起外翻，邊緣像皺起的蘑菇傘蓋。
傷口不論是形態還是位置都與那三隻能赤手空拳的捶打無法對應，但外表變化卻確實是隨著攻擊而增加，從裂口處逐漸延伸出鋒利的刀刃看危險度也在提升。
是承受攻擊後會爆發的類型嗎。
中年男人在桌子被推回原位的吱嘎聲中，逐漸被遮擋。
柊維靜靜的站在兩排桌子中間的過道上，看向氛圍平靜後回去自己座位的粉發櫻井天。
真不想打…
池穀慧搶了窗邊空餘的座位坐下，手上拿起縮小一圈教科書，翻出稀裡嘩啦的聲音吸引了柊維的注意。
他看到從中展開的書本上麵扭曲出文字。
「試探出它們的規則了。」
他合上紙頁，再展開。
「不愧是柊維。」
課本的紙頁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