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任性的少主(2 / 2)

……

他那樣驕傲飛揚的人,要是醒了,估計恨不得想要將她撕碎吧?

星黎回神,目光中是少見的諷刺與尖銳。

她沒有和黎予多說什麼,打了一道靈陣進對方的眉心之後,她便讓人下去。

暮色漸深,屋內點起燈,紅燭被罩在象牙雲鶴六方宮燈中,燈上點綴著一顆顆的上品靈石。即便紅燭燃儘,靈石折射著遠方的銀輝,依舊在閃閃發光。

劇烈的碰撞聲落,整個寧家彆莊都籠罩在了一層層巨大的銀色陣法之中。宅邸陷入一陣的兵荒馬亂,寧知在夢中驚醒。

“郎君,奴隸們跑了——”

“什麼!”寧知一驚,他抄起床邊的銀白色長劍,連忙趕了出去。

來通報的人神色慌張,“郎君,不知道是什麼人搗鬼,府中的奴隸都四下逃竄,東南西北以及奴隸院都出現了陣法都被挑破。

原本的陣法無聲無息間就更迭成了新的陣法,值守的子弟和傀儡全部被傷。奴隸儘數被送走,郎君,快去看看。”

寧知趕到努力院的時候,幾乎空空如也,隻剩下滿地的寧家子弟和傀儡。

寧知剛走進去一步,漫天的星輝便織就成一張巨大的羅網,又像是一個巨大的棋盤,無數的銀白光束落下,像是棋人落下的棋子,將他困在棋局之中。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在將要離開寧遠山莊的那一刻,被一道強大的靈力阻截。

星黎猝不及防的被人襲擊,連忙禦起靈力抵抗。與此同時,銀色的靈力以她為中心,從她掌心散開,再度形成一個陣法。

對麵的人顯然沒有想到星黎會有這樣的動作,一時不防,隻得撤開靈力抵禦。

巨大的轟鳴聲盤旋在四周,粗暴而強硬的破陣方式使得星黎不得不收手撤陣。

靈力漸散,星妖在夜色下的視力都非常好,即便星黎這具軀殼隻是一具傀儡,但是她依舊看清楚了阻截她的那人的麵容。

“黎予——”星黎不可置信。

白日裡那個被她領回來的奴隸並沒有離開,他形容依舊,但是沒了白日裡的陰鷙與佝僂。

“木靈之氣,碧溪陣法……你不是相寒玉,你到底是誰?”黎予的眉眼輕揚,仿佛絲毫不在意自己暴露了身份一般,陰鬱的目光中化出一抹興味,像是看到了什麼十分有趣的事情,“不管你是誰,你不能走。”

星黎抬眸,不由得懊惱自己引狼入室,這個人掩蓋了自己的靈息,絕對不會是尋常的奴隸。

“滾開!”她聲音顫巍,卻不複白日的嬌軟,話音剛落,便凝結出一個又一個的印打過去。

“你似乎沒有弄清楚情況。”黎予的聲音揚起,如少年一般清亮的嗓音帶著銳色,雙目之中泛出被人挑釁過後、蓄勢待發的危險光芒。

劇烈的靈力相撞,金光銀芒相接恰似炫目的煙火,令人應接不暇。光影交錯之間,兩道虛影相接,四周塵土飛揚。

黎予似乎沒有料到眼前的少女對陣法有著可怕的控製,他目光微沉,下一刻,一把長刀便從他的掌心凝聚而出。

星黎瞳孔微縮,閃爍著凜冽寒光的刀刃上呈現熾熱的紅,赤色勾勒出刀身上熟悉的紋路,刀鋒狠辣,一經出鞘,便帶起腥氣。

寶刀曜靈。

“砰——”

隨著一聲巨響,星黎整個人被撞在了樹乾上,四肢被強勢霸道的靈力鎖起,一柄長刀架在雪白纖細的脖頸處。

鮮血自泛白的唇瓣蜿蜒而下,在雪白的衣衫上暈染出豔麗的紅。冰涼的刀鋒貼近下頜,映出少女楚楚可人神情。

但是持刀的那隻手卻似乎絲毫不為所動,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凸起青筋,星黎隻覺脖頸處傳來痛楚,細細的血珠隨著對方的動作滲出。

黎予站在她的麵前,麵容依舊陌生,但是身形與雙眼卻不斷地與記憶中的人重疊。

丹鳳眼漂亮的驚人,神色戲謔卻又帶著幾分驚訝,目光依舊桀驁飛揚,卻沒了記憶中的澄澈熾熱,反而帶著晦暗與幾分陰鷙,像是在看著什麼有趣的螻蟻。

這讓星黎不由得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那時候她剛化形不久,連祭司的預備役都不是。

所有由天地誕生而化形的星妖都需要先在問星穀旁邊的屑金山旁邊試煉。隻有成功走出屑金山,才有資格進入問星穀。

屑金山中的魔物與祟實在是太多,她被一隻吞噬了許多魔物的祟纏住。

彼時她還不知道陣法,隻能遵循本能的運用靈力與之對抗。笨拙,吃力,卻又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祟的弱點。

或許星妖在布陣方麵就是有與生俱來的天賦,她尚且不知陣是什麼的時候,就意識到了將靈力與鮮血分散,劃在四周便能迸發除更加強大的力量。

她就這樣,殺死了那隻比她強大百倍的祟。

祟散去的時候,她也已經精疲力竭。她倒在地上,喘著氣,汩汩鮮血流出,染臟了她那張純良無辜的臉。

正當她以為自己要消弭在天地間的時候,一枚丹藥被拋到了她的嘴裡。

她揚起頭,看到了一個紅衣勁裝,腰配寶刀的玉麵少年。她的打扮與屑金山中所有的星妖都不同,仿佛是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即便他的臉上也有血汙,也絲毫不掩眉宇間的飛揚。

星賜興致勃勃的看著她,雙眸明亮,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誒,你叫什麼名字。”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星賜,是問星穀中任性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