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魔 寧哲不配得到美夢。(2 / 2)

桑白榆麵色蒼白,再度聚靈,卻在於劍息相撞的那一刻,被彈落在地,淩厲的劍氣往下,直取他的命門而來。

他連忙抬手,那塊玉發出瑩潤的青光,硬生生為他抵擋住一次殺招。

桑白榆溢出鮮血,他如願跌落塵埃,一點一點地向星黎爬去。

他溫柔的看著星黎,眼眸中是化不開的情愫。

“阿燦……”

星黎:“……”

瘋子。

星黎心下暗罵,她被魔氣牢牢鎖住,動彈不得,隻能眼見天空中的身影交錯。

桑白榆似乎是想要觸碰星黎,隻是他白皙的手還未攀上星黎,便被魔氣震開,緊接而來的就是從天而降的致命劍氣。

劍氣來的又密又快,他沒辦法完全用玉抵擋,隻能任由劍氣在他身上落下一個又一個血色的窟窿。

但是他依舊麵帶微笑,神色溫柔的看著星黎,他仿佛沒有痛覺一般,奮力的攀援。

濃烈的青光從他掌心的玉中散發出,從來注重儀容的他任由魔氣腐蝕他的皮肉,在他無暇的肌膚上留下駭人的痕跡。

他的手指觸上星黎的鞋。

濃烈而又熟悉的氣息穿透魔氣鑄就的屏障,星黎心下微驚。

縱然知道桑白榆手上有一個秘寶,卻不知道這秘寶這麼強大,竟然能幫助幾乎靈力耗儘的桑白榆穿透寧哲的屏障。

“阿燦,我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是你,我不會這麼做的?寧哲怎能與你死於一處?

我隻是誤會了……不過阿燦真的很聰明,用鳳凰果塑造的軀殼那麼完美。

你應當早說你要鳳凰果製造軀殼的,若當初你同我說,我會幫你的,我可是你的師傅啊……”

他語氣依舊溫和,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長者,若是忽略他滿身血痕的模樣,星黎幾乎以為回到了當年她在碧溪拜師、向桑白榆學習碧溪陣法的時候。

“桑白榆!”星黎打斷了他的絮叨,她看向他,一時也顧不得他們之間的愛恨糾纏,“我現在就要你幫我。”

“當然……”桑白榆扯出一抹笑,他捏著手中的玉,“我會幫你的。”

說完,他就要捏破手中的玉,企圖帶星黎離去,卻再度被星黎打斷。

“幫我聚靈護法。”星黎沒工夫聽桑白榆發瘋,要是任由寧哲繼續下去,他們都得死。

“你要為寧哲祛除心魔?”桑白榆並沒有喪失思考能力,他壓抑著身心的疼痛,微笑開口:“阿燦心善,隻是無可救藥之人,不值得你憐惜。丹緣和天機衛很快就會來,一切因果他們自會決斷。”

星黎終於知道桑白榆想要乾什麼。

他自知不是寧哲對手,所以費儘心思,不惜以衛家為餌,就是為了在世人麵前揭發出寧哲墮魔的事實。

他的目的,是徹底毀了寧哲。

星黎揚眸,目光中有一瞬間的動搖,但是很快就堅定了起來。

天機衛未必是寧哲的對手,即便丹緣迢迢而來,也未必能徹底製服入魔的寧哲。

但是這也不是桑白榆的目的,他自始至終,想要的隻是毀了寧哲。

即便天機衛和丹緣降服不了寧哲,讓寧哲逃了,此後天下間,也不會有寧哲的立錐之地。

“我的因果,不必旁人決斷。”星黎說完,便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鮮血自口中而出,一滴一滴落下。

桑白榆瞳孔微滯,但是伴隨鮮血落下,已經消弭的銀芒再度縈繞而出。

即便是她被魔氣困住,無法脫身,也難以禦靈布陣。但是她神識所在,便是陣法,她本人就是陣術的中心。

耀眼的靈芒迅速的擴散,如潮水一般向四周漫湧,寧哲腕處的星紋散發出銀色的光芒,他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

被寧哲壓著打的星賜驚詫的看著星黎,不曾在此時反擊寧哲。

陣法的女郎被裹在銀光之中,幾乎看不出神色,卻越發令人覺得神聖無暇,像是星族大祭時高高在上的祭司。

就連自持清醒的賀曙,目光亦有一瞬間的錯愕。

既然寧哲的心魔來自於她,那麼全他一場美夢又如何?

星黎不自知得垂下眼簾,遮住了那早已渙散的瞳孔,神識儘數彙入那銀芒之中,自然也沒有聽到桑白榆那聲夾雜著驚慌的“阿燦——”

那張被魔氣侵蝕到可怖的臉幾乎已經看不出神情。

阿燦,寧哲不是你的因果。

他不配得到美夢。

青色的焰火從他掌心焚出,像是燃燒著的妒火,將他與星黎牢牢包裹。清幽的火焰將祟與怨氣驅散,鳳凰果之體彙聚靈氣,鑽入那場夢中。

……

鳳凰果被喜服下的五指捏住,濃鬱的靈氣灌入那冰天雪地中的唯一豔色。

劇烈的疼痛自頭顱傳來,幾乎壓過了那紛雜喜服下的傷痛。

南地的初雪落在她的衣袍上,雪水帶來的刺骨寒意一遍一遍的刺激著她的神經。

星黎的茫然的瞳孔掃過雪野,還未來得及起身,寒風便夾雜著淩冽的劍息而至。

一把雪亮的長劍沒入雪地,清鬱的靈息帶起雪花陣陣,白雪幾乎將星黎覆沒。

她的視線隨著劍身往上,最終落到了那“青霜”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