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黎打了個哈欠,眉眼上已經染上了幾分倦意,果然無論是什麼術法,一旦用到了神識,就會事半功倍,也會更令人感到疲倦。
星黎捏著腕處的那顆玉珠,幽幽靈氣無聲無息的滋養著她的軀殼。
星脈是星族特有,是維持星妖化為人形的關鍵。也是靈力的來源之一,極為重要,蘊含著極為強大的靈力。
即便是抽去,也要隨身攜帶,一旦離身,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星脈被抽出之後,可以隨主人的心意幻化成各種模樣,且氣息細微,不要說他族,即便是同族也未必能夠感知。
所以強大如寧哲、縝密如桑白榆、見多識廣如丹緣都察覺不到她星脈的存在。
也因此,她能順利的偷走鳳凰果,星脈可以很好掩蓋鳳凰果的氣息。
星黎目光微暗,注意到屏風後那道頎長的身影後,她又將手中的玉珠隱去。
“怎麼了,小郎君?”輕柔的聲音響起,慵懶中帶著幾分嬌俏,無不昭示著主人此刻的心情。
或許是因為有其他的方式能夠替代雙眼識物,她心情極好。
獨屬於她的靈力如陣陣清波蔓延開來。
寧哲望向她,她的青絲已經散下,如流水一般從側頸蜿蜒,清冷的眉宇多了幾分慵懶的倦色,她眼皮微胎,雙目依舊無神。
寧哲隻覺得自己像是驚擾海棠春睡的俗客。
罷了,她今日練習了一整天,隻怕已經疲憊至極。況且她已經散了頭發,這個時候叫她抱著被子去隔屋,也不大合適。
明日再說吧。
想到這裡,寧哲搖了搖頭,“早些休息吧,過猶不及,你今日已經練習許久。”
星黎一頓,沒想到他回來說這些,隻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熄燈後的室內愈發靜謐,也變得暗淡,隻有幾縷月華透過疏窗。
視線不在如白日那般清明,但是其他的感官卻變得清晰,淡淡的的杏花香在室內彌漫,或許是她的氣息,又或許是窗外已經長了幾朵花苞的早杏花。
但無論是那種,都是寧哲此前獨居時,不曾注意到、感受過的。
杏花的香氣愈濃,自虯勁孤削的樹間散落的晴光驅散了料峭春寒,杏花如雪,連綴成錦,鮮妍惹眼。
夢境。
寧哲很快就反應了起來,但是他並沒有強行將自己拉出夢境。
他很少做夢,而對於他如今的修為來說,每一個夢大多都有著一定的預兆。
寧哲這樣想著,隨著自己的心意,一步一步往杏林中走去。
他走了許久,終於在終於在層層疊疊的杏林中,看到了一道不同於杏白的色彩。
是黎燦。
她一身鵝黃色的衫裙,笑眼盈盈地望著他。幻境裡的她,雙眼格外晶亮,不同於現實中不帶一絲華彩。
“怎麼會是你?”寧哲有些疑惑。
“不是我,小郎君想要見誰啊?”她俏生生的開口,腳步輕快的上前。
夢境裡的她比現實中的她要來的更加自在,衣袂翩然,像是林中的鳥,自由而又鮮活。
她走到他的跟前,微微側頭,雪白纖細的脖頸在鵝黃的衣襟和柔和的晴光下顯得潔白如玉,一絲痕跡也無。
寧哲沒有回答,她仿佛也不在意,她自顧自的上前,牽著他的袖子。
她總是逾矩,但是又帶著恰到好處的分寸,這一點在夢裡也是一樣,就比如現在,如果她牽的是他的手,那麼他一定會把手抽出,然後告訴她“男女授受不親”。
但偏偏她抓的是袖子,叫他隻能任由她牽著。
“喂,小郎君,你在想什麼呢?”她似乎對於他的失神有些不滿,柔軟的語調拉得長長的,卻顯得有些像是在撒嬌。
“我隻是在想,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寧哲如實說道。
自從境界凝實之後,他的每一個夢都有預兆,都帶著上天的指引。
那這一場有她出現的夢,又是上天想要告訴他什麼呢?
她仿佛十分迷惑,“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啊?”
寧哲不答,反而看向她嬌柔的麵龐,微微低頭,“你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
星黎歪頭,晶亮的眼珠中不解愈濃,隨意仿佛想到了什麼,豁然開朗地笑道:“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就告訴你。”
寧哲點了點頭,正要等待她的下文,卻看到她猛地靠近。獨屬於她的氣息鋪麵而來,溫熱濕潤的氣息鋪散在他的脖頸處——那處是他們初見時,她咬的那塊地方。
但這一回不再是咬,而是換成了吮吸。
嬌柔的觸感在他的側頸碾過,熱氣縈繞,帶起一陣陣的戰栗,酥麻的觸感一路蔓延至尾椎,整張臉的變得赤紅。
他下意識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但是卻並沒有如自己理智想的那樣推開,反而是將人往懷裡一帶。
白日裡抓不住的觸感在這一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的胸膛貼近著她,他能明晰的感受到自己胸膛下的跳動,以及胸膛前的柔軟。
曖昧的聲音縈繞在耳畔,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呼吸急促,像是陷入了窒息。
他隻覺得血脈沸騰,溫熱的觸感仿佛通過側頸傳入周身血脈,四肢百骸像是有千萬隻螞蟻爬過。
“你……你做什麼?”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喑啞,雙腿繃直,搭在她肩膀處的雙手隱隱有青經凸起。
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緩緩抬頭,她的唇瓣多了幾分水色,緋紅靡豔,在這樣一張清冷的臉上,顯得風情無限,引人欲動。
寧哲的喉結輕輕滑動。
“告訴你紅痕是怎麼來的啊。”她無辜的開口,手指輕輕點了點她方才吮吸的位置。
寧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