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時間上午10點,米花町濕地公園附近。
柳行人又帶著裝備——由氣球、T恤組成的招牌,一塊沾有些許汙漬的破木板,以及驚魂未定的他自己,開始擺攤。
上次收攤為止,他一共收入2萬日元,獲得顧客人數1。
是的沒錯。
柳行人上次擺攤半天,隻有安室透一個人(大冤種)上門算卦,分分鐘為他怒花2萬日元。
回家後他思來想去,不明白為什麼沒顧客上門。他的水平沒得說,裝備也都很齊全,比起以往(穿越前)以動輒上萬的收費水平,5000日元一個問題也已經是非常便宜了。
那問題出在哪呢?
抬眼瞧見天邊漸漸暗淡下來的色彩,柳行人忽然右手握拳錘向左手心,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既然和他有關的一切都沒問題,那肯定就是外部因素的作用,或許是那天去的太晚,擺攤時間不對。
於是,又把錢花了個精光,意識到已經沒錢吃飯的柳行人痛定思痛,今天一早就帶著東西出門了。然而,他隻考慮到“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卻忘記後半句是“早起的蟲兒被鳥吃”,猝不及防被東京都趕早班的社畜擠上地鐵,又順著人流被擠下來。
東京早班的地鐵這麼恐怖的嗎?!
前世極少出門,出門也是有專車接送的柳行人,第一次感受到大城市早班地鐵的恐怖之處。
直到1個小時後,他終於擠上了一趟車,又順利在30分鐘後到達目的地。門剛一打開,柳行人立刻慌不擇路跑下車,一臉後怕。
在乘地鐵的30分鐘裡,他遇到了揩油3次,看到情侶打啵2次,被當成夾心餅乾呼吸不暢1次。
過了會,緩過神的柳行人一臉不可思議。不是,我一個男的,為什麼會被揩油啊!!!
不愧是本子國,恐怖如斯。
但柳行人不知道,在彆人看來,今天的他確實很好欺負。
超可愛的白色兔子衛衣搭配淺色的牛仔褲,早上沒來得及梳理整齊的頭發碎發遮住了可怖的傷疤,隻看那雙溜圓的鹿眼和沒什麼攻擊性的圓臉,確實毫無殺傷力。
好在柳行人恢複的很快。
開始擺攤後,就自然而然將亂七八糟的情緒拋之腦後的柳行人信心滿滿的覺得,今天來的這麼早肯定能多賺不少。
這個錯覺持續到下午六點。
顧客:0收入:0
備受打擊的柳行人準備收拾攤子回家吃泡麵,他身上剩餘的存款已經不足以讓他再去下館子了。
剛被抬起的木板又被人用手按了下去。
看著眼前骨節分明的大手,柳行人一眼便認出來者何人。抬頭,熟悉的淡金色短發進入他的視野,果然,那罕見的小麥色皮膚,整個米花町也沒見到第二個。
“柳君,為什麼不回我的消息呢?”安室透周身散發黑氣,按在木板上的手明顯很用力,笑容卻陽光的不可思議。
毋庸置疑,他有些生氣。
這倒是不奇怪。
畢竟換任何一個人,在給對方發了無數條信息,從天氣發到生活,從美食發到搞笑段子,對方都沒有任何回複,你努力安慰自己是因為對方事務繁忙。
轉頭卻看見對方無所事事支了個攤就地曬太陽,誰能不生氣。
他情願曬太陽都不願意回你信息誒!!!
安室透當然也不能。
然後,安室透聽見對方理所當然的反問:“我為什麼要回你啊?”
那個瞬間,安室透感覺自己腦子裡最後一根弦似乎都要斷掉了。
不能罵人,不能罵人,這是你要接近試探的對象。
努力深呼吸,平複了一下心情。整理好情緒,安室透再次笑著發問:“是因為我發的信息很無聊嗎?”
“不知道,我沒看。”短短六個字,乾脆利落,非常清楚的表達了柳行人不想和對方來往的心情。
某個猜想突兀的出現在安室透的大腦裡。
“你把我拉黑了。”明明是疑問句,但被安室透說出了肯定的味道。
“不然呢?”柳行人一臉你在廢話的表情,“請對你自己發的短信數量有點數。”
手機一直響煩死了好嗎!!柳行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
嘴角掛著的笑容隱隱有些繃不住,就在安室透又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
卻聽見咕的一聲。
誒?
順著剛才傳來的聲音的方向,安室透的視線緩緩下移,掠過柳行人若無其事的臉,挪到了他的肚子上。
“肚子餓了?”
“沒有。”柳行人當即條件反射發出否認。
話音剛落,兩人就聽見,一連串止不住的咕嚕嚕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