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去找人,找誰?他的父母已經去世了,好友都在身邊,唯一談得上可以去尋找的,隻有他失去音訊很久,生死不明的兄弟——諸伏景光。
可是,那封角落畫著數字0的信封,信封裡弟弟被子彈穿透的手機,無一不在暗示他的弟弟諸伏景光已經遭遇不幸。
難不成……
隻可惜,所有的問題都被吞回肚裡,無人解答。
——————
說起諸伏高明和柳行人的相遇,純粹是一場兩個人都未曾想過的意外。
那時諸伏高明剛去父母的墓前祭拜完,正順著小路往回走。走到半路,就看見平日裡荒無人煙的樹林中,有位衣衫襤褸的少年躺在一顆鬆樹下,生死不知。身上還落著些許鬆針,顯然已經躺了好一會了。
作為一名極富有責任感的好警察,諸伏高明心下一緊,立刻小跑過去,伸手探了探呼吸,感受到些許氣息噴在手指上,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人還活著。
用肉眼大致檢查了下,麵前的少年雖然衣服破破爛爛的,但好在身上沒有什麼傷口。
諸伏高明拍掉少年身上的鬆針,果斷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少年身上,一把將人抱起後,少年的褲兜中掉出來一本學生證。
拿起一看,上麵寫著——
[柳行人
東京都立大學
人文科學研究科
人間科學專攻
心理學——社會心理學
修士在讀]
果然還是個學生啊。
這樣想著,順手將學生證塞回對方的襯衣口袋——起碼不容易丟。
無論如何,還是把人帶去醫院檢查下再說吧,畢竟有些傷是表麵看不出來的。更何況……也要問問,這個叫柳行人少年為什麼會那樣跑進這個尋常沒有人來的樹林裡。
從各個方麵來看,諸伏高明考慮的都很周全,可惜,事不如其所料。去醫院的半路上,人醒了過來。
透過車內後視鏡,諸伏高明看見,少年在發現自己是在車上被人帶著走時,整個人立刻警惕起來,“你是?”
右手把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左手從兜裡掏出警察手冊利落翻開展示給後座,用冷靜沉穩的聲音快速解釋:“我叫諸伏高明,是個警察。剛才發現你無意識躺在樹下,現在要送你去醫院進行檢查。”
看到警察手冊後,出於對警察的信任,少年立刻鬆懈下來。
“你的學生證剛才掉出來,我將其放回襯衣口袋裡。另外,你叫柳行人?敢問君何以在此樹林中?”見此,諸伏高明開始詢問。
倒不是他忽略了柳行人額頭那道猙獰的傷疤,但諸伏高明本身的素養和體貼,使他沒有過多追究那道陳舊的傷口。
畢竟那一看就是很久以前的舊傷了。
或許是確認了自己目前是安全狀態,柳行人理直氣壯道:“我不記得了。”
……
果然還是得帶去醫院檢查下。
無聲歎了口氣,諸伏高明不再多言,駕車帶人來到醫院。
等柳行人做完一係列檢查後,確認其除了記憶部分喪失外一切正常,身體上的小傷口也進行了處理。諸伏高明思考再三,將人帶回了警察局。
“這是你的家庭住址,你可以自行返回嗎?柳君。”諸伏高明有些遲疑,他本是想送那少年回去的,可是……
案發現場那邊也需要他,敢助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促了。
“沒錢回去。”柳行人掏了掏空蕩蕩的褲兜,一臉無辜。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諸伏高明按了按眉心,“如果我給你買好從長野到東京的新乾線車票,再把你送到對應車站,給你買份東京地圖,給你畫好從車站到你家的路線。你可以自己回去嗎?柳君。
“那沒問題。”柳行人爽快點頭。
因為不放心,走之前,諸伏高明還特意將自己的號碼存入柳行人的手機裡。
“有什麼問題隨時聯係我,知道嗎?”諸伏高明不放心地再次叮囑。
“好。”柳行人點頭應下。
於是,就這樣,諸伏高明認識了一個名叫柳行人的少年。
而對方走前說予他的話,卻足足困擾了他好幾天。
那個叫柳行人的少年,到底是處於什麼樣的心態和理由,說出讓他找人的話。
難不成……他認識自己的弟弟諸伏景光?甚至再大膽一點,他知道景光還活著,並且可能知道對方當前所在的位置。
一想到這個可能,諸伏高明便迫切的希望自己立刻趕到東京去追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