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握著電話,走到一處空曠的,遠離辦公室的地方站定。諸伏高明環視一圈,確定周圍不可能有人後,才開口。
他並沒有正麵回應柳行人提出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
“柳君,我想知道你和救了我弟弟的好心人,有什麼關係?”
諸伏高明想知道答案。
柳行人或許和救了他弟弟的好心人有關。
這個猜想在剛才很突兀的蹦到了諸伏高明的腦子裡,但他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
三十多年唯物主義,讓他實在很難相信柳行人能靠幾枚銅板就算出諸伏景光的情況。
而現在就更扯了,直接問他弟弟是不是臥底警察。
如果不是和諸伏景光有莫大的聯係,絕對不可能知道這些事。就算不是直接,肯定也是間接,他很清楚自家弟弟的為人。
見對方沒有回話,諸伏高明又提醒:“就是你說救了hiro的人。”
在意識到柳行人其實和諸伏景光完全不認識後,諸伏高明便再也沒有提過自己弟弟的名字。
不暴露對方的真實姓名,是諸伏高明對遠在彆處的弟弟所能做的一種保護。
到目前為止,柳行人都以為他弟弟叫做hiro,Morofushi Hiro,但並不知道其對應的文字。
hiro是日本常見的名字,可以指代寬、廣、弘、碩、景,並不固定。
但實際上,他弟弟叫做Morofushi Hiromitsu,諸伏景光。
諸伏高明連諸伏景光的名字都如此謹慎,更何況是對於自己弟弟的身份。
臥底警察,是多麼敏感的詞彙。
在不清楚對方實際情況的當下,諸伏高明是不可能直接承認或否認諸伏景光的身份的。
除非告訴我,你到底是站在那個位置上的人。諸伏高明狹長的丹鳳眼裡閃過幾分銳利,心裡篤定:當然,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一定能查出來的。
目光遠眺,天空之上飛過幾隻雀鳥,自由無比。
麵對這個問題,對麵的人並沒有立刻回複。反而在沉默良久後開口道:“我不知道。”
明明是一個很糟糕的回答。聽到對方這麼說,諸伏高明卻鬆了一口氣。
他設想過許多種回答,有好的,有不好的。目前,柳行人的這種答複已經是他預計中還算不錯的結果了。
起碼對方是真誠的,沒有胡編亂造欺騙他,不是嗎?
想到這,諸伏高明心下稍安,“柳君找我還有其他事嗎?”言下之意很明確,你之前的問題我是不會回答的。
電話那頭的人毫不意外,順著他的話接著道:“當時諸伏警官承諾會給我重謝。我已經想好要什麼了,不知道之前諸伏警官說的那句你必將竭儘全力,還算數嗎?”
“丈夫一言許人,千金不易!”諸伏高明加重了語氣,再次承諾,嘴邊的兩撇八字胡隨著他開口不斷舞動。
隨即補充道:“當然,前提是不能違反法律和我的原則。”
不論怎樣,對方確實告知了他弟弟的情況,讓他有了新的希望,他很感激,也願意為對方竭儘全力。
況且,弟弟還活著,當然是好事。但弟弟受重傷還不在自己知道的地方,那就是大壞事。
自從那天從柳行人那裡得知了自己弟弟的情況後,諸伏高明就無論如何再也按捺不下去。職責在身,沒辦法自己找,況且一個人的作用也不大。
於是他花錢委托了私家偵探,順著柳行人給的方向找下去。
但因為方向的麵積太過廣泛,所牽扯到的醫院實在太多。哪怕諸伏高明找了好幾個私家偵探,也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複。
時間拖得越久越不利,而他有預感,柳行人一定知道更多。
所以……
遠在東京的柳行人坐在椅子上,孩子氣地轉了一圈,將計劃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確認應該沒什麼問題後,點頭答應:“沒問題,不知道諸伏警官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一麵詳談吧。”
三言兩語和對方說好。柳行人掛掉電話,鹿眼半眯,俊秀的臉上勾起一抹有些得意的笑。
第1個幫手,到手了。
如果柳行人擁有係統的話,這時候肯定有一個會有一個電子音冷冰冰道:諸伏高明已獲取。
自從昨天看完了那封信,決定要幫助原主的時候,柳行人就開始思考,他應該怎麼幫。
既然要幫忙,那肯定要有一個還算完整的規劃和流程。
原主的目的是要追查並搗毀那個組織,幫父母報仇。但他自身對那個組織又一無所知。
一個人搞一個完全陌生的龐大組織,這個工程量想想就覺得浩大的離譜。單打獨鬥肯定是不行的,那麼他就需要幫手。
幫手當然要找信得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