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致灑然一笑,毫不猶豫地向囚車走去。
“希望你們能信守承諾,不過今日之辱,宗門之仇,若有來日,必將奉還!”
塵心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你倆這沒骨氣的玩意兒!去了不還得是砧板魚肉啊,哪還有什麼來日啊!”
古榕罵罵咧咧,甩了甩手磨磨蹭蹭地也擠了上去。
“靠!你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一個又身負重傷,你們讓我怎麼辦!煩死了!”
風白龍緊盯著塵心的身影,似有不滿。
“風宗主不必惋惜,冕下既然答應過劍塵心由你處置,自不會食言。”
風白龍冷哼一聲,轉頭不滿地去看那已然站不住的諶獨月,就是這個女孩橫插進來打破了他們的計劃。
魔熊鬥羅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有些惱怒,他一掌探出,屈爪一吸,就提溜著大小姐的脖子,將她牢牢捏在掌中。
“我去你奶奶的!”在地上躺屍的參商自個兒蹦躂了一下。
“唔咳咳咳咳……”
“老熊!”
刺豚鬥羅出聲製止,靈鳶鬥羅對著囚車揚了揚下巴,魔熊鬥羅歎了一口氣,將大小姐也一把丟進了囚車。
“害!委屈委屈,你這叛徒當的太明顯了,這回……少主恐怕都保不住你了。”
蛇矛鬥羅撿起教皇令,順便還把參商撿起來,關門,鎖上鏈子。
“這些人……?”呼延震宛如看了出鬨劇,摸了摸下巴,指著那些七寶琉璃宗的弟子,有些不識相的還顫巍巍地拿著武器。
“就交由呼延宗主處置了。”靈鳶隻淡淡的瞥了一眼。
“混蛋!”寧風致雙眸陡然怒睜,骨鬥羅也猛地站起,牽起鐵鏈狠狠砸在囚籠上,“你明明說……”
“我說我放過他們,有什麼問題嗎?”靈鳶嗤笑一聲,“再說,他們拿什麼保證不會出去亂說呢?”
“嗯對,依我看,就拔個舌頭吧。”呼延震猙獰一笑,扳得手指哢哢作響。
靈鳶輕輕笑了笑,黑布攏下,將囚車嚴絲合縫地罩起來,同時也布下結界,隔絕外部的一切窺探。
寧風致和劍、骨鬥羅可都是大陸上舉足輕重的人物,自然是最高機密。
他們並未等到日出,長夜似乎就再次將他們籠罩,再無光明。
封鎖一切魂力的囚牢,沒有魂力加持的劍鬥羅和諶獨月早早地就昏死過去,本未愈合的傷口又一次裂開,鮮血自斷臂和胸膛處不斷滲出,寧風致和古榕也彆無他法,所幸身上還帶有一些療傷止血藥,撕掉多餘的衣襟,裹成布條,緊緊地、儘可能地壓住他們的傷處……
戰馬嘶鳴,緩緩啟程……
“嗷!饒命啊饒命啊!”
天光熹微的時候,七寶琉璃宗響起聲聲慘叫。
夢神機半合著眼睛,呼延震和他帶來的象甲宗弟子似乎都陷入了可怖的夢魘,呼天搶地地求饒。
趕到的天鬥皇家學院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這被戰火焚燒過的七寶琉璃宗,自發地開始幫助那些被救下後就沉默的七寶琉璃宗弟子打掃戰場,所有人心中都有同一個疑惑,憑一個象甲宗豈會有如此實力?
交戰的雙方損失都不小,七寶琉璃宗死亡千餘弟子,傷者不計其數,那些來曆不明的黑衣人也留下了近五百的屍體,所幸在這些人中,沒有找到寧風致和劍、骨鬥羅的身影,不少人又暗自揣測莫非是象甲宗趁著那三位不在的時候趁虛而入。
“殿下,您找我?”
玉天恒敲了敲房門,七寶琉璃宗城堡主體雖有損毀,但總還是找到些還完好的房間供傷者休整。
雪清河一臉凝重地對他點了點頭,衝著房裡已經哭的不成人樣的七寶琉璃宗弟子示意,自己負手轉過身去。
“昨夜下四宗聯合武魂殿攻打宗門,足足來了五位封號鬥羅,宗主和劍、骨兩位長老為了保護我們……皆被俘去。”
短短一席話,令玉天恒頓時手腳冰涼,頭暈目眩。
“武魂殿既然動手了就絕不會隻針對七寶琉璃宗,你最好也回宗門看看吧。隻是……老師性命尚在他們手裡,若消息泄漏,後果不堪設想。”雪清河轉身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話我隻對你說,希望你能保密。”
玉天恒心中寒意大作,一時都忘了禮數,渾渾噩噩地就往外衝,雪清河歎了一口氣,跟在他後麵走出去。
“殿下!”
外麵被救下的七寶弟子們宛如看到了救星,嘩啦啦地單膝跪下一大片。
“不必叫我殿下,彆忘了,我還能算是你們師兄。”
雪清河淡淡地笑了笑,在這種時候笑總是不合時宜的,可雪清河與生俱來的氣質似乎就是有這種魔力,他是天生的領袖,無論是何混亂的局麵,他都能凝聚、帶領相信他的人們走出困境。
“諸位先隨我去天鬥皇家學院安頓,我會保證大家的安全。”
“嗯……殿下,榮榮在史萊克學院,我們還是先去找到小姐,確保她的安危。”
說話的人稍些年長,想來在宗門內也有幾分地位。
雪清河瞥了他一眼,微笑:“嗯,這個自然。”
教皇殿,議會大廳。
教皇比比東撐著頭,靜靜地聽著下屬的彙報。
“我方出動八千人奇襲藍電霸王龍家族,藍電霸王龍家族被徹底抹殺,沒有一個活人逃脫。我方損失三千人,其中,九長老與對方宗主玉元震同歸於儘,遺骨已經運回。”彙報的紅衣主教聲音有些顫抖,既興奮又害怕。
“嗬,真是很強大啊,我們發動偷襲居然還能損失這麼多人!”比比東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也不知是喜是怒,她眼波一轉,“哼,罷了……七寶琉璃宗呢?為何還未回報?”
為了防止走漏風聲,也為了防止上三宗相互支援,兩場行動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始。
武魂殿派往七寶琉璃宗的戰力更強,就算劍骨風三人以命搏命,也早該有了結果才對。
下麵的主教大人們互相看了看,皆在彼此眼中確認了還無人收到七寶琉璃宗的消息,自然無人敢站出來回話。
胡列娜一直站在比比東身後,自從被確立為武魂殿聖女之後,她在那皇庭玉階之上有了自己的位置,此時,也隻有她這教皇的心愛弟子敢開口說話。
“老師,您彆著急,七寶琉璃宗畢竟情況特殊,多費一番手腳也屬正常。更何況,以靈鳶和魔熊長老的實力,他們又立下了軍令狀,老師大可放寬心。”
看著自己這名得意弟子,比比東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菊鬥羅和鬼鬥羅也去了這麼久了。音訊如何?”
紅衣主教戰戰兢兢的道:“也……也還沒有收到消息。星鬥大森林畢竟是最大的魂獸森林,想必兩位長老也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搜索。”
比比東似有不耐,冷著臉點了點頭。
“報——”
殿外的通傳聲突兀地響起,不知是何急報傳回,所有人都抖擻精神,將注意力投了過去。
“參見教皇冕下,長老殿有請。”
來傳話的騎士隻短短說了這一句。
比比東皺了皺眉頭,反而雙腿交疊,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倚著靠枕。
“請長老們過來。”
可這傳話的騎士難得地在教皇的威勢下表現地不卑不亢,甚至態度稱得上有些強硬,他雙手一翻,將一枚教皇令恭敬地呈上,重複道。
“長老殿有請!”
比比東眉頭鎖的更深,思量片刻,終於緩緩起身,握緊權杖朝殿外走去。
“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