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麥格走到弗立維身邊,跟他一起注視著反複沐浴在雷光下的奇洛。“你有辦法解決這個嗎?”
“能倒是能,”弗立維遲疑了一下。“但解開陣法後,裡麵的那個惡靈很有可能會逃出來。”
“我不太了解這方麵的知識,不過我記得,沒有憑依物的話,非物質生命體會很快在物質界消散。”
“按道理是這樣的,沒錯。但奇洛身上這個東西,它長著神秘人的臉。在我印象中,人的靈體隻能展現其生前的樣子。”
麥格深吸一口氣,小聲問:“你是說,那是神秘人的……”
“我什麼都沒說,”弗立維也壓低了聲音。“但鄧布利多一直相信,他還以某種形態活著。”
兩位院長對視一眼,達成共識,要等校長回來再說。
確定了處理的辦法,麥格準備去吃飯。弗立維倒還想再研究研究那個陣法,頗有些戀戀不舍的的意思。
“那是個很厲害的陣法嗎?”去禮堂的路上,麥格問道。她對東方的術法體係一點兒都不了解——她主要研究布魯塞爾-盧森堡學派【1】的魔法。
但弗立維年輕的時候去東方遊學過。
弗立維哈哈一笑,搖了搖頭:“完完全全的外行手法。五雷法哪能配合八卦陣用啊……而且還用聖水,真是亂七八糟。”
“不過也算錯有錯招,”他興致勃勃地說,雙手不斷在空中比劃著。“撒到八卦陣上的聖水和用來布陣的木炭,應上了‘水生木’的道理。奇洛辦公室的位置,又在霍格沃茨內部魔力循環的一個節點上。他們引來的雷像一條線一樣,把陣法和城堡的魔力連了起來。城堡為陣法充能,陣法將能量聚成雷;雷經過奇洛的身體,返回陣法,陣法再將它反哺給城堡。所以,現在不用念咒,法陣也不斷有降雷。這已經是一個完整的魔力循環了。”
麥格教授咂咂嘴:“聽他們的意思,這好像都是斯通先生弄出來的?”
“不,斯通先生隻是被其他人推到前麵了而已。”弗立維看得很清楚,“一年級的三個小巫師可能是真的沒參與,但帕加先生和摩根小姐肯定出了不小的力。”
“才二年級,真了不得……”變形課教授突然皺起了眉。“但上學期期末考試,帕加先生的排名在全年級60名開外,在格蘭芬多內部也落在後麵。”
“斯通先生也是,全年級中遊,隻有第51名。在拉文克勞的同級生裡,是倒數第二。”弗立維說,“我們一會兒可以問問波莫納,看看摩根小姐是不是也是這樣。”
麥格輕輕地哼了一聲:“我想,他們在魔咒課的課堂表現,應該也跟變形課上一樣平庸。”
矮小的魔咒課教授點頭同意:“非常平庸,非常不起眼,就像東方的法師一樣。”
“學會一門語言,也會學到那種語言所處國家的習慣嗎?”麥格問。
弗立維攤開手:“也許吧。誰知道呢?”
他們邁進禮堂,迎接他們的是食物的香氣和小巫師的笑鬨聲。
鄧布利多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來。等待他歸來的這一天一夜裡,奇洛和疑似伏地魔的惡靈一直在字麵意義上挨雷劈。
當霍格沃茨的校長和四個學院的院長,最終齊聚奇洛的辦公室,站到那個法陣麵前時,惡靈已經變得異常虛弱。它失去了堅實的形態,不再發出人聲。隻剩下一片若有若無的黑霧,如同陽光下的灰塵一樣,漂浮在奇洛的頭頂。
奇洛此時的狀態也不怎麼樣。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是聖水燒出來的水泡。此外,還有一些樹枝狀的暗紅色傷痕,那是雷擊留下的痕跡。受創最嚴重的,則是他的左臂。
從他的左手指尖開始,直到肘彎處的部分,現在全部變的像被燒焦的樹枝一樣,乾枯、焦黑。
“我們現在比較肯定那個惡靈就是神秘人,”弗立維站在八卦陣外,為鄧布利多介紹著情況。“因為他的追隨者們,都在左臂上……”
“對,是的。”鄧布利多表情嚴肅,“黑魔標記都在左手小臂內側。”
斯內普默默退後半步,捏緊了自己的左臂。
哢嚓一聲脆響,奇洛的左小臂整個兒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幾塊。
“看來斯通先生幫食死徒們,找到了永久祛除黑魔標記的辦法。”鄧布利多似乎是想說個笑話,但在場的其他人都不覺得好笑。麥格更是將這個意見大聲說了出來,並且連聲追問他,是否有解決這個陣法的辦法。
得到肯定回答後,格蘭芬多的院長還是愁眉不展:“不到半個學年,黑魔法防禦術的老師就要進聖芒戈。本來就沒什麼人願意應征這個職位,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下個學年這門課還有沒有人教……”
“彆說下學年了,”斯內普冷冷地說。“接下來這半年的課,誰來帶都是個問題。”
鄧布利多單膝跪在地上,仔細打量困住惡靈的陣法。他透過半月形的眼鏡端詳著木炭畫出的線條,修長的手指虛虛地沿著其中的幾個劃來劃去。
“你是對的,菲利烏斯。”他直起身說,“許多巧合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麵。而且毫無疑問,這些雷有著很強的淨化能力,能消滅強大的邪物。”
“要不然我們先彆管它,等雷把這個惡靈消滅了再……”
“彆說胡話,鄧布利多。”麥格板起了臉,“而我們誰都不能保證,這個不成熟的陣法不會出亂子。一旦鬨出什麼事兒了,我們要怎麼保障學生們的安全?”
鄧布利多舉起雙手:“說笑而已,米勒娃,不要生氣。
“我可以先把惡靈抽出來禁錮住,再處理奎裡納斯和法陣。”他心平氣和地說,“但我們真的不能等法陣把惡靈完全消滅掉……”
“鄧布利多!”
雷霆再次降下,打在了奇洛的身上,已經十分淡薄的黑霧又一次被削弱。
幾位教授靜靜地旁觀著這個過程,臉上的表情卻不儘相同。等到雷雲散去,斯普勞特歎了口氣:“可憐的奎裡納斯,竟然被神秘人附身,還把他帶進了霍格沃茨。”
“是啊,真可憐。”鄧布利多注視著奇洛左小臂的殘骸,“真是可悲,竟然遇到了伏地魔。”
聽到這個名字,四個學院的院長齊齊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