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在西裡斯·布萊克過……(1 / 2)

在西裡斯·布萊克過去的生命中,他經曆過很多痛苦的時刻:他被分到格蘭芬多後,收到母親的吼叫信時;他被逐出家門時;鳳凰社的戰友犧牲時……

當然,還有聽到詹姆和莉莉的死訊時。

隻是以上哪一次都沒有讓他像現在一樣,痛苦到捂著臉縮在被子裡。恨不得馬上長出翅膀飛出窗戶,跑去南美某個犄角旮旯的小地方,隱姓埋名20年,等英國沒人再記得這檔子事兒再回來。

萊姆斯·盧平把剛被布萊克扔到地上的枕頭拿起來,撣撣灰,扔回了床上。

他剛讀報道布萊克蒙冤這事兒的第一篇報道時,還控製著自己,在遠方默默關注事態發展,不去打擾、拖累這位吃了太多苦的老友。

但當麗塔·斯基特那些淒風苦雨的專題報道出來後,他坐不住了:他沒想到,十幾年的阿茲卡班生活,竟然把昔日驕傲肆意的小天狼星摧殘成了這個樣子!他竟然會“眼含著淚水思念逝去的友人”!

於是,他立刻收拾東西趕到倫敦,前往聖芒戈,探望被冤枉了十多年的、被悔恨和思念折磨的朋友。

然後一進門就看見,西裡斯在慰問品和鮮花環繞下,怒燒一大把示愛信的場麵。

怎麼看都跟報道裡那位“常含淚水的布萊克”不是一個東西。

“也不知道哈利怎麼樣了,”布萊克從床頭櫃上的盒子裡,拿出一塊甜餅。謹慎地聞了聞,之後才塞進嘴裡。“我想見見他,但鄧布利多不讓我出院。”

盧平坐在他的病床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等你不那麼像骷髏的時候,再說出院的事吧。你總不能讓哈利覺得,自己的教父是個隨時會死的病秧子吧?”

“行吧。”布萊克翻了個白眼:“但福吉這一陣也沒找我,這就很奇怪了。他既然有心要拿我這個案子,當成抨擊政敵的證據。那我出庭的時候越落魄,輿論對他就越有利。但我在聖芒戈住了快一個月了,膘都長了快10磅,他隻在我剛來的時候帶人來拍了幾張照片,之後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他第二次任期就快結束了,應該要開始為下次選舉做準備了【1】吧?他都不著急的嗎?”

盧平沒有立刻回應布萊克的抱怨,臉上露出了遲疑的神色。布萊克見狀,兩條漂亮的眉毛高高地揚了起來:“怎麼了,萊姆斯?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話嗎?福吉終於學會動腦子了,準備把部長的位子交給能力更強的人了?”

他講了一個不高明的笑話,試圖像學生時代一樣,讓朋友忘記顧慮和煩惱。可惜他忘了,他們的學生時代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

幾十秒後,盧平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抿了抿嘴:“他確實很急,但出了點兒意外。”

說完,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在尋找可能的偷聽者。

布萊克不以為然地笑了:“得了吧,月亮臉。這間房子裡除了咱們,就隻有左邊床位上那個倒黴蛋了。一天24小時,他有20個小時都在睡覺。醒著的時候,也隻會哼哼唧唧,沒事的。”

但盧平被沒有被說服:他總有一種被什麼人窺探的感覺。

慎重起見,他做足了防止竊聽的準備,這才湊到布萊克耳邊小聲說:“可能沒有公審了。彼得剛被帶進阿茲卡班,就被攝魂怪吸走了靈魂。”

布萊克本來一臉嫌棄,手按在盧平肩上,作勢要推開他。聽到這句話,他搭在盧平肩上的那隻手立刻攥緊了,緊到能讓後者感到疼痛的程度。

但布萊克沒注意,盧平也不在乎這點疼。他仔細觀察著對方的表情,雙手虛虛環住布萊的腰。準備在對方情緒爆發時按住他,免得他傷到自己。

畢竟,在阿茲卡班生活了十幾年後,西裡斯·布萊克的身體就像個四處破口的水袋一樣,不斷地往外倒著他的生命力。在聖芒戈的這一個月,治療師們隻是勉強把這些破口補了起來,還遠遠沒到完全治好的程度。

專門負責布萊克的治療師特意提醒過盧平,讓他注意西裡斯·布萊克的情緒,不要讓後者過於激動。

但布萊克的反應很奇怪。他既不像許多人那樣,在得知仇人橫死後欣喜若狂;也不像盧平想象中那樣怒火衝天,喊叫著自己應該親自去魔法部,揪掉彼得·佩迪魯的頭。

實際上,在多次低聲向盧平求證消息是否可靠後,西裡斯·布萊克呆住了。他垂著眼睛。怔怔地盯著自己的手看,臉上無悲無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盧平有些擔心:“西裡斯?”

“放開吧,月亮臉,”布萊克像是從夢中醒來一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拍拍盧平的胳膊,“我沒事。覺得他死得好,但又覺得便宜那個家夥了。他應該死的比這樣痛苦一百倍,不,一千倍才對。”

說完,他擠出一個有點難看的笑:“他死了。莉莉和詹姆的仇終於報了,我可以沒什麼愧疚的去見哈利了。”

“是啊。”盧平也苦澀地笑了一下。兩個被友情拯救過,也被友情傷害過的好朋友,擁抱在了一起。

很快,盧平靈敏的鼻子就聞到了布萊克臉上傳來的、鹹鹹的淚水味,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把對方抱得更緊了些。

在盧平布置反竊聽咒語外,他倆都看不到的地方,一隻肥肥的瓢蟲撲棱著翅膀,想朝他們的方向飛,但總是被一道透明的牆擋住。反複幾次下來,它似乎終於放棄了,順著牆爬到窗戶外飛走了。

“魔法部的傲羅現在怎麼這麼差勁?竟然讓彼得在他們眼皮底下出了事。”過了一會兒,布萊克先鬆開了胳膊。可能因為在老友麵前哭了不好意思,他眼神飄忽地轉移話題。

盧平體貼地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雖然傲羅的水平確實大不如前,但也沒差到那個地步。主要是,攝魂怪發難的時候,押送彼得的傲羅都離他比較遠,沒來得及救他。當然,也有可能是不想救。

“你知道的嘛,最近好多媒體都報道,伏地魔生活混亂,食死徒中也有很多有惡心的癖好。聽說,那些報道裡那個專挑小孩兒下手的,就是彼得。傲羅都知道這事兒,都覺得他很惡心。審訊的時候,專門用了很多平常不太動用的手段。”

布萊克的臉都青了:“我知道他很下流,但從來沒想過他能下流到這個程度。被他盯上的小巫師……哦,對。我聽鄧布利多說,他這十幾年一直變成老鼠躲在亞瑟和莫莉家。那亞瑟的孩子是不是……?”

他沒問完,也不用問完,盧平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他搖了搖頭:“按照鄧布利多的說法,彼得可能確實做了些什麼,但沒有嚴重到能引起孩子們警惕性的程度。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亞瑟也寫信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個孩子,都說沒什麼。他們準備聖誕節把孩子們叫回家,再仔細問問看。”

“我想起來了。把彼得帶在身邊的,就是亞瑟最小的兒子,對吧?”

盧平點點頭:“亞瑟說,那是個心很軟,膽子也不太大的孩子。莫莉擔心的要命,偷偷哭了好幾次。她覺得是自己的錯,因為最初是她勸另一個年紀大點的孩子,把彼得留下來當寵物的。亞瑟一直在安慰她,但他也氣瘋了。我上次見他這麼生氣,還是隆巴頓夫婦遇害的時候。彼得被關在傲羅辦公室的時候。我一直擔心亞瑟會偷偷跑過去親自殺了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