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要負責文件部分,已經全弄完了。接下來要修改相關人員的記憶,這是執行隊的任務,歸阿圖爾·特魯格羅夫管。”
“那不是很好嗎?說明你可以申請休長假了。”
“怎麼可能……我要在之後的一周內,給前S.M.L.成員國巡邏隊的機密文件分類,該轉移轉移,該銷毀銷毀。”
鄧布利多詫異地問:“這麼急?”
“要給執行隊留時間修改記憶,”鮑裡斯撇了撇嘴,雙手抱胸。“普通人的政府會在本月26號宣布聯盟解體。”
“怎麼會?!沒聽說他們的高層開會啊?這種事情起碼要開半年的會才能做最終決定的吧?”
“他們不會開會的。今年八月後,S.M.L.所有成員國的分析人員對未來的形勢進行了詳細的推算,一共推導出了15種可能的未來,每個未來都指向同一個結果:12月26日之後,聯盟就會成為曆史。不然我們乾嘛要突然宣布S.M.L.解散?晚一點解散,魔法社會暴露的風險就增加一分。普通人現在還沒有做好接受我們的準備。”
“有什麼能改變這個未來的辦法嗎?”鄧布利多嚴肅地問。
鮑裡斯咬緊了牙,一道道憤怒的青筋在他的額角跳動:“有,也隻有一個。除掉一個人。但我們當初跟瓦洛佳簽訂的契約裡寫得很清楚,不能用法術乾涉政府事務,也不能用它來影響官員。那時候我們是為了防止不安好心的施法者濫用法術、滿足私欲,危害人民安全。結果沒想到,現在危害人民的就是這條規定。”
“但1953年……”
“那次不算直接施法,隻是在1948年稍微增大了一點某些事情發生的概率。雖然我們做得很小心,參與施法的所有巫師,都在1953年後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反噬。而且這個辦法也不能再用,因為現在不可能再等5年。”
鮑裡斯·伊格納季耶維奇忍了又忍,終於非常有民族特色地破口大罵起來。
他罵的正起勁,有人遠遠地笑道:“鮑裡斯,我在黃昏界第三層就聽到你的大嗓門了。誰又惹你了?”
鮑裡斯·伊格納季耶維奇和鄧布利多同時轉頭看去,隻見一個東方人緩緩朝他們走來。
這人正值中年,相貌平平,隻一雙眼睛極其有神。他的穿著十分樸素,但乾淨整齊。胸前帶著一個由紅旗和圓形金屬片構成的徽章和其他幾枚獎章,這些徽章上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他的腳下穿著一雙普通的皮鞋,鞋上纏繞著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這說明他曾經為了保護一片土地,走過了一段非常艱險的道路。土地感念他的付出,給予了他永恒的保護,讓他不會因他人的惡意與算計而跌倒。
一串串發光的字符,在他的頭頂組成一頂璀璨的傘。仔細辨認就能發現,這些字符都是不同人的名字,代表著這些名字的主人發自內心地敬愛著傘下的這個人,將自己的名字送給了他,並為獻上了真摯的祝福。
來的人正是劉洮。
鮑裡斯·伊格納季耶維奇羨慕地看著劉洮胸前閃光的黨徽和獎章,想起了自己那些因為民眾不再認同領導者而黯淡的勳章,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他這是怎麼了?”看見他這幅樣子,劉洮訝異地問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聳聳肩:“兩周後聯盟解體。”
劉洮的臉沉了下來:“德國統一的時候我們的分析部門就有猜測,但沒想到這麼快。普通人的政府難道沒有因此開會嗎?這類會議一般都曠日持久,而且會搞出很大的動靜。但我們目前什麼都沒聽說。”
“因為那幫混蛋根本沒想過要開會討論!我們估計,可能隻是由某個人宣布一下,就強行執行!混賬東西!一個個的都是沒種的軟蛋!”
鮑裡斯又開始罵,鄧布利多和劉洮非常理解他的心情,默默站在一邊,等他發泄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控製住了自己,心煩意亂地揉著額頭:“太突然了,我們也沒想到。但這件事注定要發生,攔都攔不住。”
“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嗎?”華國巫師問,手搭在了俄國人的肩上。
後者看著他的眼睛,說:“有,我叫你來的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我們失敗了,但你們有還有希望!請你們一定要成功!”
說著,他從脖子上扯下一個銀質的狼頭吊墜,將它放在了劉洮的手裡。他雙手握住劉洮拿著吊墜的那隻手,莊嚴地說:“我,鮑裡斯·伊格納季耶維奇·伊萬諾夫、伏爾加河畔的智者、聖彼得堡的屠狼人,在此以天空、大地、海洋和魔法的名義起誓,我將儘己所能,幫助劉洮及其同伴達成既定的計劃。
如果他們接受我的幫助,我也不會要求任何交換條件。我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感謝,也永遠不會提出這種要求。黃昏界和阿不思·珀西瓦爾·伍爾弗裡克·布賴恩·鄧布利多為我作證。”
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和責任,讓鄧布利多疑惑地看向了鮑裡斯·伊格納季耶維奇。在對方無瞳的綠色雙眼中,他看到了無邊的憤怒,如炬火般熊熊燃燒的決心,以及一點隱藏得很好的哀痛。
他在心裡長歎一聲,時光和記憶帶來的疲憊出現在了他的臉上。鄧布利多將手放在了鮑裡斯和劉洮交握的手上,輕聲說:“我見證您的誓言,鮑裡斯·伊格納季耶維奇·伊萬諾夫。”
劉洮,像所有刻板印象裡的東方人一樣,沉著、鎮定地接受了友人交托的夢想和責任。
他變出一條繩子,將狼頭掛在了脖子上,說:“我接受您的幫助,鮑裡斯·伊格納季耶維奇·伊萬諾夫。”
一陣風平地而起,繞過伊格納季耶維奇和劉洮的身邊。那個銀色的狼頭吊墜上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球。光球旋轉著,融進了狼頭中。
這就是黃昏界裡的原始力量,對兩人契約的認證與確認。
“這樣就可以了?還有彆的事嗎?”劉洮拍了拍吊在他胸前的吊墜,故作輕鬆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