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太宰的大腦還停留在空白世界,深入骨髓的快樂吞沒了所有的思緒,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
“太宰...”
他遲鈍地眨了眨眼,耳邊還在嗡嗡作響,熟悉的聲音從遙遠的頂峰傳來。
他想起來了——
被真夜握住手後,一切就失控了。
不僅發出不堪的聲音,還達到了從未有過的、更可怕的頂峰。
可怕......令人恐懼的頂峰。
無論是表情還是聲音全部都脫離了他的掌控,身軀已成了渴望的奴隸。
那一刻他以為自己真的要壞掉了,但真夜又把他喚回現實。
太宰恍惚的精神竭力捕捉著她的聲音。
“太宰,有人來了,不要再叫出聲。”
輕柔的聲音貼著耳畔響起,說話時帶起的吐息不斷往耳朵裡鑽,仿佛帶起電流通過耳道,在不斷地舔.舐著他的大腦。
於是,沒休息幾秒的大腦,又開始失控了。
太宰全身都像是燃起了火焰,炙熱到仿佛連靈魂都要被燃燒殆儘。
這種似是瀕臨死亡的失控感使得他格外的不安,又反向助長了過激的快樂。
少年俊秀的臉上呈現出混雜著極度歡愉的痛苦,略顯扭曲的神色更增添了一層墮落的美感。
他想逃跑似的仰起頭,整個人像是拉開的弓般彈起,又被少女按下來。
在他抑製不住張嘴發出聲音時,少女的手適時捂在他嘴上,承受不住的尖叫聲被悶在他喉嚨裡,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泣音,早就迷離的雙眸變得更加恍惚。
他那被折磨得所剩無幾的羞恥心,在少女的提醒下,又在彰顯強烈的存在感。
隻要想到他現在這幅異常的樣子隨時可能被人看見,內心的不安就在源源不斷地助長著。
本該短暫的極樂因此變得漫長又劇烈。
太宰全身都完完全全被登頂時的恐怖快樂統治著,淪陷得越來越深。
意識也飄飄搖搖地,很快沉到底。
所有的痛苦和不安都隨之消失,但很快這過分的快樂就變成痛苦本身。
受不了了......快停下......
但隻有真夜才可以......
太宰竭力睜著朦朧的眼睛,模糊的視野裡,他看到少女正彆過頭,認真觀察著小巷外的動靜,似乎並沒有對他這邊的情況投以關注。
——看我......救我......真夜。
太宰隻想從這無休止的、快讓大腦融化的空白世界逃離。
他顫巍巍地抬起手,無力地搭在她的手臂上吸引注意力,盈滿水霧的鳶眸無聲地,在向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求救。
真夜自然也收到了他發出的求救信號。
可這時鬆手讓他叫出聲,絕對會吸引旁人注意,如果因此讓在附近的五條悟循聲找來,那才叫災難級翻車。
於是,她隻是放軟聲音:“太宰,不要出聲,答應我再忍一會好不好?”
話雖如此,她已經做好了被逼到極限的少年反抗的準備。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被提出過分要求的少年當真沒有再掙紮,乖巧的苦苦忍耐著超越限度的歡愉。
即使理智之弦已經崩斷,他也隻是本能地伸出舌.尖、一下又一下地舔著她的掌心,似是討好般在祈求她的憐惜,又似是自我安慰般在安撫自己的神經。
這家夥、真是可愛得過分了呀......
真夜沒想到他順從到這種程度,即使被逼到崩潰成這種傻乎乎的樣子,也會聽自己的話。
不過對太宰的攻略,能探索到事到如今這種地步,就算是全程都占主導地位的真夜,也感到幾分訝異。
太宰在這段關係中,表麵上是在對隻想做朋友的她步步逼近,一直堅持不懈的向她索取著愛意,實際上卻因為不斷被拒絕,而被刺痛得愈發痛苦不安。
但他做出的反應反而是愈發渴望它,抱緊它,在這過程中隻要能榨出一點甜頭,就足以讓他忍耐下去。
而且在她打破他的心防後,更是如同拿到免死金牌一般。
似乎隻需要給他一點小小的希望,就足以驅使他空洞的心臟,讓他掙紮著向她靠近,執著地如莬絲花一般攀附在她身上,汲取在這令人窒息的世界活下去的營養。
就連真夜,也覺得這情緒值的投入產出比高得驚人。
思及此處,她就熄了再逗弄他的心思。
聽著路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她鬆開緊緊捂住他嘴的手,沒有再做刺激他的小動作。
隻是,這一切開始很容易,結束卻很難。
她一鬆手,太宰緊繃又脆弱的神經也跟著放鬆下來。
但放下警惕的大腦,卻驟然接收到比之前更為過量的衝擊,激得他的淚水開始止不住的往外滴。
他哭咽著說:“真夜、救我......嗚!”
伴隨著驟然拔高的泣音,他無意識的又陷入空白的浪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