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接吻吧,真夜。”
——隻要大腦沉浸在快樂當中,就無暇去思考未來美夢衰敗和破滅的可能性。
每次和真夜肌膚相貼,他便猶如充電一般,能夠強迫自己繼續在這氧化的世界堅持下去,直到電量徹底消耗殆儘為止。
而他和真夜接吻時,則是更高層次上的滿足。
仿佛整個人都是被她喜愛著的,那樣的幸福感是世上任何事物都無法比擬和替代的。
於是,主動索求的羞赧被不得滿足的痛苦打敗。
隻是,他渴望的那位卻並沒有同以往一般滿足他的要求。
察覺到他又陷入了自我編織的恐怖噩夢,真夜沒有第一時間應允他,而是觀察著他的神情。
屬於黑.手.黨的陰鬱晦暗,如同烏壓壓的雲層般壓在他眉眼,但少年俊俏的臉頰卻像是沾上胭脂水彩般暈染著潮紅,呈現出某種一觸即碎的美感。
怎麼看都不太對勁。真夜心想。
“......真夜......”
少年用含糊又黏膩的聲音輕輕地叫她。真夜仔細一看,發現他並沒有看自己,似乎隻是見她沒反應,便下意識呼喚的反應。
他緊閉著眼眸,眼睫因為不安顫動著,嘴唇也微微抿著,倉皇不定的神情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脆弱。
——真的很不妙啊,他現在這個狀態。
考慮到對方現在不宜過分的刺激,真夜不打算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她輕輕拉下對方環在她脖頸的手,溫聲溫語勸說道:“太宰,這裡還有人,我們回家再這樣好不好?”
隻是推延滿足時間,被拒絕的少年卻變得抑鬱低落起來,悶悶地說:“好。”
他失望地睜開了鳶眸,清雋的眉眼透出露骨的痛色。
“如果是那個人,你還會介意這些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親眼見證過他倆接吻的少年問出這種話,顯然是明知故問。
“這不一樣。”真夜簡短答道。
少年的眼神更加黯淡下來。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真夜所想的和他以為的壓根不是一回事。
真夜拒絕太宰的理由隻有一個。
——那就是他的體質太特殊了。
她不想讓彆人窺見他接吻時,被狂潮推向高峰時,會露出的哪怕一點意亂情迷。
然而這個理由一說出口就會暴露一個事實——自己知道他並不存在所謂的“過呼吸”問題。
於是真夜沒有選擇解釋下去。
從少年懨懨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並沒有明白她的顧慮。
真夜暗暗歎了口氣,牽著鬱鬱不快的少年回到家中。
*
等他們一回到有暖氣的家裡,壓抑已久的氣氛終於到了爆發的時候。
終於到家了。兩人不約而同地冒出這個想法。
一關上大門,少年便脫下黑色大衣和圍巾,緊接著就開始解開纏在脖頸上的繃帶。
明明隻是繃帶,卻因為他慢條斯理的動作,透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色.氣。
被解開的繃帶粗暴地拉扯下來扔在地麵上,暴露出他脖頸上被她留下的印記。
那印記被殷勤地遞到了真夜嘴邊。
少年坦然地站在真夜麵前解下襯衫的紐扣和身上的繃帶,露出鎖骨處更多的痕跡。
“我不喜歡身上屬於你的標記變淺。”
沉默許久,太宰這麼說。
這個眉眼精致卻陰鬱的少年,因為坦白帶來的羞恥嗓音有些低啞,蒼白的臉色也染上霞彩之色,濕潤的鳶眸卻帶著惹人心碎的脆弱感。
他用一隻手牽起真夜的手,誘惑般故意帶著她的指尖一一劃過唇瓣、喉結、側頸、鎖骨......
一句話說出後,接下來的話就像找到出口一般,順暢地從嗓子裡流出,帶著微不可聞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