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無法控製地冒出這種想法,但隻能竭儘全力不讓自己解除對真夜的禁令。
他的焦慮和不安放大了對飼主的渴望,讓他本來就被馴化得十分敏.感的神經變得更加脆弱。
他的身體開始頻繁地發燙,光是回憶起她的觸碰,大腦深處就開始不安地躁動。
自己一個人走在路上會幻聽,聽見真夜的聲音,然後在他意識到之前,就因為幻想帶來的精神刺激,發出小小的嗚.咽,像是在祈求著對方的出現。
太宰一麵對自己愈發奇怪的身體感到羞慚,一麵又無法不向深入骨髓的渴望屈服。
自從獨居之後他每夜都會在這些幻想中沉淪,將就地靠著脖頸上真夜留下的傷痕,所帶來的微弱疼痛,來登上差強人意的頂峰,然後在夢中繼續追逐那令人上癮的極樂。
終於,在魏爾倫找到他頭上的那一天,他發現了異樣。
捕捉到魏爾倫有些驚詫的神情,太宰忽然有了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可以感受到真夜就在他身邊,同時又相信對方絕不可能出現在他麵前——雖然聽起來很矛盾,但的確是他的直覺所感,以針鋒相對的共存姿態盤旋於他的腦海內。
如果用更直白的語言來解釋的話,那就是......
他認識且了解的真夜絕不會主動摻和進Mafia的事裡,但會想要在暗殺王手裡救他,且有能力做到的人,也隻有她可以。
太宰不是那種捕風捉影的人,他更習慣於掌控所有信息後再下決定。
但這次,他卻無法自控地被這種瘋狂的幻想裹挾著。
——說不定,真夜這段時間一直、一直都在注視著自己......
單是大腦產生這個想法,太宰的吐息就逐漸變得急促顫抖,大腦也開始泛起快讓他融化的快意。
他閉上眼眸,指甲難耐地摳著自己的衣服。
終於,他的鼻腔內擠出一聲壓抑著的,如同嗚.咽一般的低鳴。
“哈啊、真夜......嗚。”
“——太宰。”真夜的聲音!是真夜的聲音!
他的每個細胞頓時興奮地沸騰起來。
太宰猛地睜開了眼睛。
然而,這一眼望到底的室內卻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
——又是幻聽啊......
太宰垂下眼簾,失望地歎了口氣。
之後的幾天,在無數次執行計劃的間隙中,太宰感受到了對方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已經分不清這究竟是他的幻想越發逼真,還是自己真的貨真價實地感應到了對方的存在。
所有進展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一切順利,順利得讓人無聊,布置好陷阱等待著伏擊的獵物出現。
——然後順利地把魏爾倫逼到絕境,把控製魔獸力量的“門”打開,接著讓中也接近他,用克製他的毒藥打敗他。
隻是,掌握著魏爾倫指示式的N卻意外逃脫,發射了信號彈。
那一刻,天空被割裂,黑雷降下,巨大的身影遮擋住月亮。
黑色魔獸咆哮著,大地在它的腳下沸騰。
這不是人類可以贏過的戰爭。
與魏爾倫距離最近的中也,在爆發的那一刻就被魔獸吞噬進體內了。
這就意味著,唯一能與魔獸製衡的存在也沒有了。
直升機、迫擊炮、破甲彈發起徒勞的攻擊,轉瞬間就被魔獸周圍的黑洞吞噬殆儘。
他們的攻擊甚至沒有引起魔獸的注意,魔獸所注視的是城市——橫濱的方向。
它開始向那裡移動,向幾百萬人的棲息地邁出腳步。
世界的終焉到了。太宰近乎恍惚地這麼想著。
下一刻,他開始像雪崩一般思念著她。
引以為傲的自製力也跟著宣告終結,他開始不停地撥打她的電話。
——現在離開橫濱的話,也許還有機會活下來。
但是,電話對麵隻傳來了忙音。
——真夜,快接電話......
他的內心一直祈禱般重複著這句話。
然而對麵卻一直沒有接通。
平時這個點都理應呆在家裡的少女卻無法聯係。
要麼是不想理睬他,要麼是......已經失去了雙方產生聯係的意義。
——因為,對方就在他身邊。
太宰的嘴角泛起了悲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