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她聽到耳邊的呼吸聲變得愈發沉重起來。

如果此時真夜扭過頭來，便能看清那雙鳶色眼眸中閃爍的饑餓光芒——那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渴望，隻能乖巧等待著飼主愛撫的軟弱情緒，而更像是餓急一樣的焦躁感，隨時都有可能再也無法控製自己，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

好難受......好熱......

太宰的意識有些恍惚。

他的身體尚且能夠保持在不去主動違規觸碰真夜的狀態，可是在聞到熟悉的氣息後，體內被喚醒的渴望卻是那麼難忍，而且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難讓他忍受。

好想讓真夜抱他，好想她的手指摸過自己的背脊，好想她的牙齒用力咬破他的肌膚，流出血讓他疼痛更好——就好像如果不這樣做，他肌膚如刺痛一般燒灼的渴望便無法平息一樣。

他已經深陷越來越不好滿足的另類渴望，無論是他的精神還是身體都習慣性地沉淪於此。

一開始隻是希望對方觸碰自己，但苦苦忍到現在，他想要的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出格。

可太宰卻沒有動。

他不能再忍受被延長的懲罰，即使現在進程已經超過一半，他也快無法忍耐了。他已經能想象到，再多一天自己會有何等令人發瘋的感受。

如果達到極限之後自己會做什麼呢？再次不知廉恥地利用這張臉的優勢去勾引真夜？可是真夜現在似乎對他撒嬌的抵抗力越來越強了，再被拒絕的話該怎麼辦......

太宰的意識短暫地從水底掙紮出表麵一瞬，又很快向混沌中沉下去。

盯著少女專注看書的側臉，他混亂得快不成樣的腦子浮現了幾個不講道理的想法。

為什麼不看他......？為什麼......不管什麼東西都好......除了自己，都能得到她的青睞？一種莫名的焦躁和嫉妒感在太宰心底油然而生。

他又拚命嗅了嗅少女身上的氣息聊以慰藉，不過搞不好這究竟是喚回理智的清醒劑，還是加深渴望的推動劑。

數日不得滿足帶來的肌膚上殘留的空虛躁動幾乎是在一直疊加著，太宰忍不住回想起真夜醉酒那晚時的感受，那種因為頂峰不斷襲來、疊加，刺激到他的意識徹底陷入狂亂的快意。

此時太宰已經忘卻那時因為被逼到極限，自己崩潰尖叫的失態樣子，開始懷念起那種快讓他發瘋的極樂。

就算吃太飽，也比沒得吃要好。他近乎怨念地緊緊盯著真夜翻過書頁的手指。

少女還在靜靜地看著書。

太宰的臉頰卻悄悄地紅了起來，鳶眸也變得愈發暗沉濕潤。

但他還是沒能突破無比頑固的防線，硬是一動也沒動，眼巴巴地看著她思考的樣子。

然而太宰在忍耐中被衝刷乾淨的意識卻沒有被任何人觀測到。

早在她坐下看書的一小時後，太宰的思考能力就已經隨著不斷攝入的馥鬱氣息，像是被火舌燒過的枯葉一樣基本燃儘了，隻留下看不清葉片脈絡的灰燼。

快樂......想要、無意義的空白世界、隻要快樂......真夜......

那片被燃燒得空蕩蕩的大腦隻剩下幾個字不成句的殘渣，他此時唯一想要的就是對麵的少女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謀略？定力？自尊？......無所謂了，已經都無所謂了。

拜托了、怎麼做都好......好想被她注視、被她觸碰、被她擁抱......快抱他吧......

為什麼把他放在一邊......為什麼不看他、為什麼拒絕使用他？

一種幾乎可以說是委屈的情緒慢慢填滿了他的胸膛，眼眶在發燙、鼻尖在發酸、喉嚨也在收緊著，最後的一點理智終於淪為灰燼。

他終於開了口，近乎難過地問道：“......為什麼、不看我，真夜？”